这一段路很长很长,到了后来,羽斯几乎都要在路上睡着了。
不过邦妮倒是并不着急,只是慢慢地,陪着羽斯一路往前走。
“对了,你还记得,刚刚碰到我的时候吗?”
闲来无事,邦妮突然开始扯起了家常。
——这和周围的环境都有些不太搭边,毕竟无边的死气已经如影随形,慢慢跟在了他们身后。
“记得啊,我到店里去找你们,但是你们说之前已经见过我一次了,然后稀里糊涂了,我们就到了岭南,我还在那得到了蛊母的传承。”
“对,是这么个事,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时候。”
邦妮轻轻拍了拍羽斯的手背,摇摇头。
“我说的,是在亚特兰蒂斯,你重新找到我的时候。”
“记得啊,那个时候……”
羽斯脱口而出,但是具体描述那些细节的部分,却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诶?不对啊,没多长时间的事,怎么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没关系,”邦妮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
“你还记得华元村吗?”
“这个怎么不记得呢?我们之前不是还到过那吗?”
她们似乎走在一条无限向下延伸的长路上,怎么都没有尽头。
而且,刚才无边的死气,如形随形,紧紧跟在她们身后。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死气并不像感刚刚在一家客栈的时候,那么具有攻击性。
前面似乎有微弱的白光,摇摇晃晃的,却仿佛地平线一样遥不可及。
邦妮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仿佛前面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连接着最初的真实。
“我是说,我们第一次来到华元村的样子。”
邦妮的声音有些发抖,羽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第一次?就那天晚上啊,您今天好奇怪啊。”
“一颗黑心火上烤啊,两面金黄直冒油,三只小鞋沾着血啊,四个妈妈没奶喝,五天五夜没合眼啊……”
毫无来由地,邦妮突然开始了轻声地哼唱。
现在但凡出现这首歌,羽斯都魂浑身一颤。
无他,这段的曲调实在是太魔性了。
但是随着邦妮轻轻地哼唱,这段台阶都颤抖得更加严重了。
羽斯也突然很想哭,但是她最近似乎哭得时间太长太多了,以至于那股发自心底的莫名悲伤袭来的时候,眼泪甚至都还没准备好,只剩下了无声地嚎啕。
“其实那次我就想起来了,不是吗?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忽略了这些事实。”
“羽斯……”
邦妮紧紧拉着羽斯的手,眼泪成行往下流。
“我一定会……”
“谢谢您,大人。”
羽斯轻轻把头放在邦妮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耽误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不是吗?安倱大人的状况,实在不应该继续留在这样的地方了。”
羽斯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邦妮拉着她往前走,却怎么都拽不动了。
“走啊!羽斯!”
邦妮终于控制不住地咆哮起来,她跪在地上,有些无力地抓着羽斯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