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柔然回来之后,一行人精疲力尽,倒头睡了三天三夜之后,才有力气处理一系列遗留问题。
醒来的时候,老头子已经走了。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简单的一个短信,然后杳无音讯。
剩下的人呢,多谢主教那个想弄死他们的幻境,提前知道事情的走线,取舍和选择变得极为容易。
邦妮清点了一下自己多年的积蓄,发现自己不需要改变自己奢侈的生活方式,干脆把蝶语关了,什么时候再开,一看钱,二看心情。
盛爻彻底从守夜人退了出来,走的时候,老李拉着她,喝了很长时间得酒。
可惜,三娘走的比谁都早,菜不是当初的味道,人也不是。
也因此,众人在她店里大吃一顿的约定,就那么散在了风里。
方良果然余毒未消,邦妮试着用蛊术,虽然不太熟练,但是作用很明显。
在柔然城里,龙三终于弄清楚了自己不算清楚的一生,收拾了东西,搬到了一个临海的国家。
走之前,他谁也没告诉,一个人坐在机场大厅,拿着新买的手机发呆。
——这东西更新太快,他居然已经不太会用了。
“怎么,打算一个人走吗?”
他抬起头,见惯了盛爻灰头土脸,扛着枪狂怼粽子,倒是没见过她这样的情形。
白t,牛仔裤,运动鞋,素面朝天,长发垂肩,她像是个安静的大学生,急匆匆的,赶着下一堂不知道是高数还是英语。
龙三垂下头,“不想太麻烦了。”
“怎么说咱也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啊,你这就不厚道了。”
林语拎着一大包药草,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你身上旧伤很多,外伤好了,脏腑还是有问题,药方和要注意的我都写在里面了。”
“常年进斗,怨气都重,这个护身符你带好了,要紧的时候,可以挡灾。”
邦妮也在,手上拿着一个古朴沉静的坠子,显然比她店里最贵的那种高级的多。
随后是安倱,他递给龙三一本书,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到了之后,和他聊聊吧,决定放下了,就真的该放下了。”
龙三常年没有表情的脸,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一个近乎感激的表情。
他的眼睛干涩了好多年,这一刻酸起来,居然牵扯着五脏六腑,都疼的难以自持。
也不知道一叠声说了多少谢谢,他的飞机一次次催促他登机,他这才转身离开。
才走出没多远,他又绕了回来,紧紧抱住了盛爻。
“盛总,照顾好自己,要有什么需要的,你知道怎么找我。结婚了,一定给我留一瓶酒啊。”
如果她还活着,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子吧?
“一定。”
盛爻突然有些酸涩,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的时候,习惯用钱把大家的界限划分的泾渭分明。
可黄河本身都清浊难分,世上的东西,又哪有泾渭可言。
“对了,这个给你。”
盛爻拿出了一个铂金的胸针,类似欧洲的骑士徽章,只是上面的矛和盾,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铲子。
“你和方良都有,忙活了这么多年,不能总拿你们当雇佣工吧,我积分剩下的换的,你们俩之前的所有案底都已经被消了,拿着这个,你们和所有守夜人退休人员是一样的。”
一直到坐在座位上,龙三都觉得有些缓不过来,这么多年,他终于不用活在阴影之下了,幸福来得突然有些不那么真实。
过安检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回头瞥了很多次,可惜,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南城,他踏上飞机,突然觉的很累,干脆闭上眼,等待十几个小时的飞行。
但是随着身边的乘客坐下,飞机突然有些拥挤,他抬起头,却看见大块头的方良,有些不好意思的,和另外一边的乘客道着歉。
龙三露出了一个久违的,浅浅的微笑。
“三哥,他们都有东西送,我啥也没有,你看,我送个保镖给你行不?”
送走了方良和龙三,剩下的四个人,在机场百无聊赖的等着大巴。
邦妮正在低头玩手机,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探寻的气息,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
那人似乎想逃,刚一迈步就看到一根针没进了地面,然后就是一股极其恐怖的压迫感,逼迫她不得不来到邦妮面前。
飞快的订立了友好协定,邦妮开门见山的问道,“双生怨是什么?岭南的那个公主坟,里面到底埋了什么?”
“你们怎么……”
“九黎的女祝是吧,没有重大变故,终生不出九黎,别想兜圈子。”
于是,本来打算放长假的几个人,只好收拾了行囊,再一次迈上了征程。
盛爻对这件事情是抗拒的,邦妮也有些无奈,林语则是一幅邦妮不能离开他一公里的样子,倒是只有安倱十分兴奋。
事实上,从柔然回来之后,他就住在蝶语,一边治疗冥顽不灵的邦妮,一边调养他的便宜师兄,顺便,骚扰盛爻。
因为他对倒斗行业产生了极大地热情,几天的时间,盛爻已经把自己多年的所有经历都告诉了他,与此同时,拼尽全力地阻止安倱加入守夜人。
但是他仍然跃跃欲试,当羽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鳕鱼条的木木。
羽斯有一瞬间觉得,天气突然好冷。
“对了,这次科考项目本来过一阵子才会招人,但是我的教授最近刚好在国内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