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好在林语的医院离着不是特别远,林大夫细致的检查了一圈之后,得出了一个极其扯的结论。
“她,睡着了。”林语扶额,“这是比木木吃撑了,还让我无奈的一个事实。”
“问题是,睡着了,会这么折腾都不醒吗?会不会是小时候……”盛爻的眉头都锁死了,咬着下唇,急的都快哭了。
安倱扶住她的肩膀,这个时候也找不出什么来安慰她。
三个站着的一个躺着的面面相觑,屋子里突然就只剩下,医疗器械的电子音,在惨白的灯光和病房里,留下刺耳狰狞的回响。
“真是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各位呢,邦妮大人怎么了?”羽斯的声音莫名其妙的从背后传来,细长的音调这时候听起来都有些瘆人了。
“喵!”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木木突然暴起,狠狠的抓向羽斯的脸,爪子上绿油油的还渗着妖毒。
一击不中,羽斯只是被撞翻在地,木木的爪子狠狠抓向羽斯的脖子,只见这个地上的羽斯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木偶,然后她的声音继续从病房的另一个角落传来。
“大妖请息怒,屋内确实有蛊的气息,羽斯才赶来的,只是,这蛊并非羽斯所下,就算我死,也无济于事啊。”
木木弓起后背,翡翠色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通红,獠牙呲出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恶狠狠的盯着羽斯。
“大妖能到今天的地步,想必也知道,羽斯那日已向大人归顺,若以下犯上,必不得好死。”
其实羽斯没被邦妮赶出去,主要原因就是她对邦妮行的礼,先表明自己绝无恶意,然后以晚辈礼表示顺从,如果她对邦妮有任何恶意,在邦妮触碰她额头的时候,就会被立刻察觉。
木木显然是知道这个的,收回了攻击的姿态,转向防守,林语和盛爻看了一眼木木,这才放羽斯上前。
“不是蛊,不是毒,不是咒,你们最近是不是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或者说,是不是去过有活死人的村落?”
羽斯的表情十分凝重,但是屋里的几个人都摇摇头。
——要不是当过神棍,要不就是跟着邦妮当了太久的神棍,如果她不能自己把所有的情况推测出来,而只是给了一些模棱两可的问题,这就表明,很大程度上她是在套话。
羽斯行了个福礼退出来,“大人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族中古籍上应该有类似的记录,我回去再探查一番,各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先休息了。”
来的一路上盛爻一直在抖,如果不是安倱扶着她,她几乎都不能行走,这会听了一遍又一遍不确定的诊断,整个人更像是筛糠一样的战栗着。
这么多年来,下斗的人没有几个全须全尾回来的,即使有半途收手的,最后也多半不能善终,如果不是柔然城涉及的东西太多,她怎么都不会拉上邦妮。
这一辈子,总是她欠邦妮太多。
好在安倱的肩膀还算宽厚,虽然看上去温润,却并未疏于锻炼,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可以依靠的。
林语出门和几个同事串了班,准备在这守着邦妮,马上就要天亮了,他们也就在病房将就了。
听了最近邦妮情况的总结,林语更是睡不着觉了,当年医祖留给他很多典籍,自然状况下得的病多半是有解的,怕就怕那些带着恶意的人心。
或者,曾经为人,而今非人,留下的,恶意。
他握着邦妮的手坐在床边,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结果。
有那么一刻,他似乎通过邦妮的力量,穿过了漫长的时光,看到了他们的未来,或者说,他和她的未来。
他总是在等,等天明,等归程,等她。
他一直在找,可惜,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天渐渐亮了起来,太阳却还没出来,盛爻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把她吓得一激灵。
她打开手机,发现居然是守夜人给她分派了任务。
看都没看,她直接拒绝了,邦妮的情况还不知道,她实在不能走。
再说,她请的长假还早着呢。
她的拒绝还没发出去,这边的任务又下来了,反复几次,她刚上来的困意彻底没了,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干脆打了一个电话。
“盛总,这么早啊?什么风把您的电话吹来了?”电话里的男人说着早,声音却清亮透彻,全无睡意。
“是挺早哈,没你们分派任务的早,我假期还没结束呢,怎么着,这任务找不到别人了?非得我去?”在医院的走廊里,盛爻压低了一些声音,愤怒却清清楚楚的透过通讯信号传了过去。
“哎呦,咱这边任务的来路没人知道嘛不是,小任务咱们还能有点说话的地方,但是这次不一样啊,公告板把任务发出来的时候,我们也纳闷呢,那任务要求就一句话,您猜是什么?”
“我没空跟你打哑谜,能推就推,不能推先拖着。”
“推是肯定推不了,我看您还是别拖着了,早晚不都得去嘛。”对面的人显然很无奈,“您知道吗,那任务要求,就俩字,盛爻。”
天边第一缕曙光照在她诧异的瞳孔上,然后对面又说了些什么,她也听不到了。
安倱出来找她的时候,她就保持着向后倒下去的姿势,晕倒在地上,手机摔在一边,膜都碎了几块。
于是邦妮醒过来的的喜悦,又变成了盛爻晕过去的着急。
林语还没来得及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