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强酸相比,还有更糟糕的。
但听水声潺潺,墙体两侧渗出黑色的粘稠液体,缓缓铺满地面。
当初的设计者,匠心独运的利用了,当地丰富的石油资源,给所有的后来者沉重的打击。
邦妮觉得,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学习一下塔罗。她不知道现在是否该祈祷,千百年过去之后,那些石油已经变质不可燃烧。
医者难自医,卦者终生惘。
邦妮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平静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远了。大火燃起的那一刻,邦妮突然发现,“难得糊涂”四个字,说的甚好。
她一般不为亲近的人开卦,只默默祈福。毕竟未来的丝线藤缠蔓结,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因还是果。
火光冲天,焚透迷迭香的甜腻,倒吊者微笑着,借火光点亮了隐士的灯。
本来盛爻只是打算回来看看邦妮,然后带上老伙计离开的。
她把车停在了新老城区交接的地方。“我雇的人快到了,所以,你俩可以下车去那边新盖的会展中心买点吃的,顺便参加个漫展,然后打道回府了。”
“很不巧,这次的斗,你恐怕自己下不了了。”邦妮语调平静,毫无波澜。
“老娘出道这么多年,死人见得比活人多,除了兵马俑被管的太严抗不回来,还有那个斗下不了的?”盛爻撩了一下头发,摆了一个很帅的造型。
“很不幸,因为这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一个斗。”
邦妮完全没领会到盛爻的帅气,只是把电脑转向了她。
“对方的信里说的很明确,要我拿一样东西,来换两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大过天,一个对你来说大过命,你说,你该怎么自己下?”
盛爻刚想开口,就被邦妮堵住了。
“我从前试过无数办法,都没能封印灵力,他们轻松做到了。”
“另外,他们知道可以通过安倱控制我,我可以一定程度上左右你。”
“别想否认,要不你为啥在这。”
“而且,他们不知道在哪搞到了盛先生的录像,但是很显然,他们并不在一起,所以,对方只是想告诉我们,他们有能力找到盛先生,我却不能。”
安倱是邦妮的天,老头子是盛爻的命。
对面大概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完美的掌控了局面,邦妮想暴力破局,都没有可能。
没说什么,盛爻低头去看屏幕,接着一个头两个大。
邦妮发过来的各种信息,她几乎没看,直接复制粘贴传到了任务面板里,这会仔细看了,差点晕过去。
因为她发现,她和她的小伙伴,可能还真不能征服这个“斗”。
或者真的不能叫成是斗。
——对方给他们发过来的,是一张柔然古国的地图。
可他们只想要左上角王陵里的一块宝石而已,居然大动干戈到这种地步。
“疯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是吧。柔然擅术,阵法和结界颇多,地方又适合养粽子。一个最强的巫师,加一个不怕粽子的守夜人,这个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盛爻扶额,镇定下来的邦妮,逻辑几乎无法反驳,她只好转向另外一个,扛着青铜长刀的林语。
“喂喂喂,你们不是后勤部门吗?可以不要一个比一个暴力吗,医生同志,手术刀有这么大号的吗?”
——那把刀还是在蝶语翻出来的。
林语推了一下眼镜框,镜片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从来就不碰手术刀。你真的觉得,我师父号称‘医阎王难救之疾’,这么多年,就没得罪过什么人?没有点保命的手段,怎么出来混?”
林语暗自想着,治病救人是件艰深晦涩的事,但,反过来,却无比简单。
“那可是我,师,弟,啊。”
他把手伸进了内兜,拂过一只草编的鸟,说的话,却有些咬牙切齿了。
林语实在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邦妮不顾自身的安危。
盛爻在对面暗自腹诽,“狗屁师弟,还不是因为邦妮,医祖跟他师弟向来不和,安倱是另外一脉的传人,你俩一共见了十分钟面。”
但是医祖的手段她是相信的,只好带上两个累赘,朝前走去。
不过看着这个架势,盛爻始终觉得,自己不是去倒斗,是去屠城的。
邦妮气势汹汹的,抱着一把ak,给对方回了消息。
和所有人的匆忙不同的是,盛爻的命此刻十分悠闲。
老头子站在江面上,手一抬,拎起一条扑腾的江鱼,水花溅了他一脸。
他随手把鱼丢进桶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鱼竿收了起来。
桶里的鱼在澄澈的江水中和星子玩耍,勾起他一个收获的微笑。
“鱼上钩了,该回家咯!~”
船歌悠扬,靺鞨人的筏子上,归家的橹摇的飞快。
邦妮的消息发出之后不久,屏幕对面,一个拖着冗长的袍子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边安倱怎么样了?”
“报告,他很顽固,我们正在努力。”
“b组不行就换a组上,加快速度。”
“是。”
这时候的所有人,都还不知道,被视作“人质”的安倱,会用一种奇诡的方式,脱离所有人的掌控。
就像柔然城里,暴躁且不受控制的蛇群。
随着蛇群的撤离,神像的重量明显减轻了,一声轰鸣之后,他头上的王冠开始缓慢而沉重的转动起来
盛爻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