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漠羽觉得自己之前那一巴掌,打的实在是轻了。
但是还没等他说话,黄明就是又一个深海炸弹砸了下来。
“那墨莲公子本身样貌才情都是一绝,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我不信他身上那些伤,是自愿被您弄出来的。您晚上关上门,玩的多出圈都不是我们能管的,但鹿雪城人多口杂……”
“你给我闭嘴!”
“就算您不让我说,我还是要说下去,您……”
“闭嘴!事情都不弄清楚,就盖棺定论吗?!这么多年,你那个榆木脑袋能不能转转个?”
管漠羽重重的敲了敲桌子,“你刚才说的墨莲公子,是府上那个面部烧伤的客人?”
“是,但是……”
“那是右相韦昌。”管漠羽直截了当的打断了黄明的话,浇了副官进来,吩咐了几句。
黄明:“……”
“您刚才说什么?那一位是……右相韦昌大人?你们两个……”
“……”
“你长脑子了吗?雪灾之前右相府起火,他被烧伤之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流落街头,被歹人陷害,我刚巧碰到了,就带回来修养,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管漠羽一口气说完了,也不理会黄明能不能想通,就到后面去换衣服了。
等到他把自己洗涮干净了,又换上了整洁的衣服出来,黄明倒也安分的等着,还没走。
“老师,是学生愚钝了,之前不曾想过这许多关键,就妄自揣度了。”
管漠羽点点头,“知道就行,你可以走了。”
其实他可以迂回一点的,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估计等黄明听懂,就到明年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木的可以啊。
副官已经带着管漠羽要的东西回来了,就等在一旁,他走过去,抱着那一堆的资料,开始细细的翻找。
“您这是在找什么?”黄明像一只巨大的哈巴狗,跟了过来。
“右相的资料,如果他真的是有客盈门的人,问题就大了。”
没抬头,管漠羽随口回答了一句,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回过头,“不是让你走吗?还在这干什么?”
“不是,之前您罚我面壁三个月,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又误会了您……我……那个……”
“想不明白自己回去想,我这忙着,没空理你。”
管漠羽挥挥手,让副官把黄明押出去了。
黄明没办法,只好缓步朝外走。
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管漠羽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年轻人其实还是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我年轻的时候啊,什么都不懂,觉得自己反正年轻,可以随便拼,随便闯,到了老了才发现,如果不是我运气实在太好,照着我那个拼法,别说羽毛了,翅膀都折在一半让人烤了吃了。”
“所以说呢,长远的看,年轻的时候,闯的动的时候,还是悠着点,祸闯的太大,连个以后的没有了,还创什么呢?”
“我就不一样了,人老了,该是时候,帮你们铺路了。”
黄明默默低下了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副官这个时候也并不驱赶他,等到管漠羽把话都说完了,才带着他,走到了门外。
黄明刚要说话,府上的小厮就带着三条腊肉过来了。
“黄将军,我家大人,让您走的时候,带着这个。”
“这……这是我当年的束脩?为什么……”
“我家大人说,今天您迈过这个门槛,此后就再跟他没关系了。”小斯行了个礼,就要回去了。
黄明一时反应不过来,干脆坐在了地上,“那我就不迈了,我住这还不行嘛?”
小厮把门槛拆下来,在他腿边晃了一下,“您已经迈过了。”
“……”
“你耍赖,不算!”
小厮没有说话,恭恭敬敬的,跟着副官一起,把他抬到了外面,关上了大门。
“……”
黄明正要开骂,门又一次打开了,还没等他看见里面的人,三条腊肉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
他只好无比郁闷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但是还没到第二天,整个鹿雪城,就都知道了,黄将军官复原职,带三军去东南练兵的消息。
还有,他临走之前,被老师逐出了师门。
黄明走了之后,副官回来请示管漠羽,“大人,他已经离开了,束脩,也带上了,但是,您又何必这么绝情呢?”
“我是为了他好,管漠羽头也没抬,长叹了一口气。“那孩子,是个领兵的人才,可惜了,脑子不好使。”
“你没跟他去吗?”他转头看向副官。
“我想留在这,还是帮着您打打下手。”
“也好,帮我找一下,这个墨莲公子的来龙去脉,尤其是,他是怎么,从有客盈门混进冰宫的,而且当日冰宫里那么多的官员,我就不信没一个人认识他。”
管漠羽把一堆资料留给了副官,起身来到了后院。
韦昌自从来了左相府,就一直住在后院,管漠羽只有一个正妻,身子骨一直不好,没熬过他,留了个半大的孩子,还有个祠堂,就走了。
孩子长到后来,不愿意从政从商,十分坚定的想做一个游吟诗人,没加冠就跑了,三五年来一封信,主旨大概是,我还活着。
管漠羽始终没续弦,就这么一个人住着,大半个院子都是空的。
不过和右相府相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