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夫扑扇着两只大眼睛,“耶!饭票先生,你太好了!”
他抱着安倱的脖子,整个人高兴的想要转圈圈,但是很快,他就在安倱疑惑的表情里,尴尬的回到了床上。
“那个,我有点累了,我们先睡觉,明天再讲,好不好?”
“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你刚刚叫我什么?”
斯塔夫贴着墙往床上走,“叫你,老师啊,怎么了?”
“斯!塔!夫!你给我过来,你告诉我,什么叫饭票先生?”
安倱扔了一个抱枕过去,两个人开始在屋子里,疯狂的转圈。
老鹰抓小鸡到了最后,终于以斯塔夫体力告终,画上了句号。
安倱把他抱到床上,打开了书,“你说你想学的啊,到时候可别嫌这个没意思。”
“才不会呢,你快点讲吧。”
安倱的声音其实很适合讲故事,这也是他大部分病人都很听话的原因之一。
按照安倱自己的经验,老主教给他讲故事的时候,只要开个头,他就能睡过去,所以斯塔夫应该听不完一个,就能睡过去才对。
但是出人意料的,安倱把自己都讲困了,他还醒着。
不过安倱倒也不介意,继续讲着,直到斯塔夫沉沉的睡过去,他才收了书,在刚刚讲到的位置,做了个标记。
下床熄了灯,再回来的时候,斯塔夫就把被子踢开了。
安倱帮他塞好背角,突然想着,要是自己以后也有了孩子,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老师当年,也是这么带我的吧,不过我好像更调皮一些。”
折腾了两天,安倱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不过早上起来,就没有那么幸福了。
他们是被一阵粗暴的拍门声吵醒的,安倱简单披上了衣服,一边让外面消停一点,一边走着,去打开了门。
这店家的服务态度真差,安倱想。
结果等他打开门,外面等着的,除了老板和小二,还有一批全副武装的大兵。
“是他吗?”为首的大兵拿着一张画像,仔细比对着,跟身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嚷嚷了一嘴。
“回大人,就是他!就是他!应该还有个小的!”
那畏畏缩缩的男人,眯缝着一双三角眼,看见安倱的时候,整个人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
但是为了保持对大兵卑躬屈膝的态度,他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
“还有一个?进去搜!”
不用搜,斯塔夫已经自己出来了,“怎么了这是?”
他的小脑袋,还处于没睡醒的当机状态,还没等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压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出了什么事?!”安倱一头雾水就被架了起来,赶紧问了两句,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砸在了肚子上。
“还装,你自己杀的人,还好意思说?来人,把东西都给我带走!”
“你们怎么打我都行,别碰孩子。”
安倱忍住了反酸的胃,艰难的拉住了大兵。
“放心。”
大兵捏住了安倱的下巴,轻轻拍了拍,“带走!”
过来几个人,在安倱和斯塔夫的头上,罩上了一个麻袋,一路颠簸,再扯下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帐篷里。
“报告族长,这两个外乡人,在我白岭境内,杀我族人,夺其钱财,罪不容诛,该当场处死!”
这回是之前那个三角眼的,他佝偻着脊背,谄媚的一抱拳,跟高踞在黄金座椅上的人,汇报了情况。
“是吗?这么严重,那个……你叫啥来着,谁死了?”
脑满肠肥的族长,整个人就好像地摊上买珠宝的,把自己全身都挂满了各色宝石,像一堆粉雕玉彻的肥油。
他抬手,用自己嵌满宝石的手指,指了指地上的三角眼。
“小人四黑子,死的是我的兄弟,铁柱和狗剩。”
“四黑子……你怎么不叫死黑子呢?”
族长嘟囔了一句,勉强把头转过去,从身后的女子手里,咬下了一块水果,然后顺势,把头埋在了群山之间。
“谢大人赐名!我以后,就叫死黑子了!”
四黑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听见这句话,当场就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头。
族长似乎还挺受用的,把头转过来之后,笑的挺开心。
“人死了,是他杀的?”
他抱着自己肥壮的大腿,从脚趾中间,拿下了一只虫子。
四黑子赶紧爬了过去,亲吻他的脚背,帮他清理干净所有虫子和污泥。
“是的是的,族长大人,就是他。”
“有证据吗?咱们办事,得讲究证据啊!”
族长用脚拍了拍四黑子的脸,把他像个皮球一样,踢到了一旁。
“回禀大人,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嫌犯的银针。”
族长把西瓜子吐了出来,躺了下去,拉过身后的女人,穿着粗气说,“那就流放了吧,这么点小事,还要麻烦我?”
安倱默默的挡住了斯塔夫的眼睛,心说流放就流放吧,本来我没想在你们这多呆,赶紧让我走吧。
“族长大人威武!族长大人真棒!”
四黑子谄媚的模样,连旁边的侍卫长都看不下去了,赶紧起来,想把安倱带走,结束这场闹剧。
但是四黑子不依不饶,“但是大人啊,他可不光杀人这一条啊!您看到他怀里那个孩子了吗!族规明确写着,不得与天生相同的人,行此等神圣之事,不得与幼童行事。这个人,他罪大恶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