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们提醒,老头子都感觉不到,站在这个圈子里的压迫感。
也可能是,刚刚的战况过于激烈,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自己居然被困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当中,手脚都快伸展不开了。
他慢慢躬下身子,试图获取更多的空气,也把手,一点点伸向了地上的朱砂。
对面的几个人,一脸欣喜的看着老头子,就快要载歌载舞了。
“盛先生怎么了”
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听着有些熟悉,却分辨不清。
老头子转过身去,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诶,我为什么在这来着”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但是却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唉,年纪真是大了。”
他轻轻抹掉了安倱画上去的一个符咒,还没等继续,身边突然狂风大作。
他被风吹翻在地上,却突然发现四周的环境,变成了当初,老大家的小屋子。
“行了,大盛子,这一趟折了,不还有下次嘛,你还打算在那个圈里,呆一辈子啊!”
老大在对面笑着,揽着其他人,就要朝后面走去。
“不管那么多,咱喝酒去!”
老头子突然想起来,那次下斗,什么都没拿回来,他像模像样的,画了个圈要反省。
结果大家笑闹了一通,就去喝酒了,也没什么人纠结得失了。
“诶诶诶,你们等等我!”
老头子一叠声冲了上去,抬脚就要划开那些朱砂。
“盛先生!”
这回的惊呼,已经是二人份了,但是这两个声音,对他而言,确是全然陌生的。
他四处张望,却怎么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三娘换下了围裙站在对面,颇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怎么,吃饭还要三请四叫吗?”
他再一次抬脚上前,阴风突然刮的更加厉害了,他感觉自己的脖颈,似乎被抓伤了,有点疼,一模,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想朝前走,却发现,身后似乎有两只手,在死死拽着他。
而空气当中,似乎有铃铛的声音,在不断的回荡着。
“盛先生盛先生!”
这个女生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很熟悉,但是很显然没有喝酒,更加吸引人。
他反手挣脱了身后的束缚,眼看就要迈出地上的圈了。
三娘笑语盈盈的在对面看着他。
“你记住,出去之后,别随意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我。”
“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遇到我,但是你记住,我永远都只能是这里的一颗星星。”
“永远,不可能离开这里。”
老头子突然觉得脑袋很痛,刚刚那番话,是三娘说的。
但是他没见过三娘那样决绝的眼神,也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能发生这样一段对话。
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唤他,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想向前走。
老头子在这边前后纠结着,可苦了邦妮和安倱。
本来邦妮把整个蝶语都封死之后,他们的压力会小上不少。
但是能如此靠近他们的魂灵,几乎没有一个弱的。
甚至那朱砂本身的威力,也在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变浅。
良泉离开之后,屋里的众魂没了领头的,攻击一下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甚至不用直接接触,他们就已经让邦妮和安倱,遍体鳞伤了。
雪上加霜的是,老头子一次次试图打破整个结界,甚有几次几乎成功了。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番几次之后,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不对劲。
然而这个时候,拦已经是拦不住了。
安倱和邦妮,一边要抵御外界的攻击,一边要稳住老头子,不让他从内部打破结界,一时间,变得无比被动。
更要命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头子似乎越来越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了。
邦妮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也不能再压榨出一点的灵力,否则把老头子困在当场就好了。
“我的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邦妮一边用快要抽筋的胳膊抓着老头子,一边对着安倱问道。
安倱四周打量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身着嫁衣的女子。
和其他的魂灵不同,她似乎根本没有面貌,乍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忘了画脸的新娘娃娃。
身上的衣服虽然形制端庄华贵,料子看上去却极为朴实。
“鬼罗敷!”
安倱想着之前盛爻吓唬他的故事,现在却有些半信半疑了。
“哪!”
邦妮转过头,终于在窗台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女子。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控制她的东西拨浪鼓白布”
邦妮看着那个女人,头都快炸了。
相传被负心人抛弃的女子,若轻生自尽,会扰得双方家宅不宁。
这时候,就要女子母家,给女子备好出嫁所用的一应用品,以婚俗行丧仪,这女子方能以为自己已经终成眷属,便能再次转世。
然而这当中偏偏有些执念深重的,一碗孟婆汤改不了性子,还要找当初负心的人,便会结成这样没有脸的“鬼罗敷”。
她们会变成任何你最喜欢的模样,甚至能制造出一场最幸福的幻觉。
直到你不能自拔,被她生吞活剥。
平日里,十个鬼罗敷也打不过一个邦妮,可惜现在,邦妮被自己画地为牢,又灵力全无。
“你指望我拿点什么在身上十字架圣水大蒜我就在教会住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