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进忠道:“锦衣卫本来就属于皇上直辖指挥,只不过皇权旁落张家,这十年来被张居正父子几人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已。不过,近年皇上渐成人,已经在暗中培养势力,也不怕告诉你,卓某便是皇上的计划之一。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如若弃暗投明,当成为皇上亲政之功臣。”郭荣淡淡道:“张居正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难道皇上还会暗中与张大人相斗?”
卓进忠道:“这一层不是你我应该想的。你我应该想的是,如何效忠真正的主子。快说,九世宝玉的秘密究竟是什么?”郭荣道:“阁下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如何取信于人?”卓进忠道:“面目只能混淆他人,并不能取信于人。”
郭荣盯着他的面罩,淡淡道:“其实,本少爷好奇的是,阁下武功之高强,世间少有,那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尊容,让一个武功绝顶之人甘愿做一个无情的杀手?”卓进忠冷冷道:“效忠皇上的锦衣卫,天底下就卓某一人。对敌人,卓某是杀手。可对皇上,卓某却是忠臣。”郭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本少爷不能告诉你。”卓进忠冷冷道:“要知道,阁下如今有内伤在身,根本不是卓某的对手。如若不说,难免恶战一场,而最后的结局应该能预料。”说着,手握卫忠剑,静静的看着郭荣,随时准备出击。
郭荣一摸身边,发现竟然忘带尚义剑出门,遂拿出贴身藏着的无忧笛,道:“鹿死谁手尚且未知!”卓进忠正欲拔剑而出,突然瞥见什么,立即还剑入鞘,丢下灯笼,施展轻功消失在雪夜中。郭荣惊讶,回头循着刚才他看的方向看去,却见朱义萱正站在屋檐下,身穿自己的那件貂皮大衣,白色融融,又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甚是惹人怜爱。郭荣再环顾四周,未有其他发现,于是立即奔过去。
朱义萱笑问:“荣哥,那人是谁?找你可有什么事么?”郭荣道:“荣哥也不认识那人。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很冷,我们进屋去说吧。”说着,就往屋里走去。朱义萱从身后拉着他的手,感觉细腻而温暖,听她轻声道:“荣哥,这大雪的夜景很美,你陪我走走可好?长这么大,虽然有过无数的雪夜,但却从来没有在这么宁静的夜晚好好欣赏过。我们到处走走看看,可好?”那迷人的笑容,清脆的嗓音,让郭荣如何拒绝?刚说完话,但见她奔过去拾起卓进忠丢下的灯笼,提着站在那里笑盈盈的向郭荣招手。郭荣不再犹豫,立即奔过去,夺过灯笼提在手里,陪着她走下去。
大雪纷扰中,郭荣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朱义萱的纤纤玉手,二人穿街过巷,好一副雪夜美景。
朱义萱一直在旁看着郭荣,在她眼里,世间没有第二个侧面让她如此心动。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个男子竟令自己如此爱慕。在她玩世不恭的心里,这个世间上没有谁能令她神魂颠倒,哪怕是她万人敬仰的爹。爱慕他飘逸的身形,潇洒的武功,悦耳的笛音,还有那浅浅的迷人的微笑,会说话的大大的眼睛。她宁愿现在走着的,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永远没有尽头,二人一辈子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而在郭荣心中,却尽量去想曾玲的一颦一笑。他不敢侧头过去看身旁之人,怕看过一眼之后,就不再想曾玲,而是只有这个人的俏皮笑容。他眼前浮现的,还是在君山上的一幕幕,二人一起合奏,一起游玩,一起谈说古今痴男怨女的故事。但身旁还是偶尔传来朱义萱身上的味道,那一缕缕似兰花般的淡淡香气,沁人心脾,令他神魂颠倒。有时候,他竟分不清,这是记忆中曾玲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是现在朱义萱的味道。他们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各想着各自的心事。
突然,宁静的夜里传来呼喊救命的声音。二人循声回头看去,见是从客栈方向传来的。郭荣大惊:“会不会是魏小鹏?”朱义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一手揽腰抱起她,施展轻功奔回客栈。朱义萱但觉如飞般双脚凌空奔走,街道两旁的房屋飞一般的往后退去,更觉心神为之荡漾。
不一会儿,来到客栈前,但见已经惊醒不少人,很多客栈的房里已经亮起灯。而魏小鹏躺在客栈前的雪地里,身边的积雪已被染红。其身旁站着钱正和陈储,二人手中握着兵器。郭荣立即走向魏小鹏,却见他自己翻身站起,大叫一声,看见郭荣来到,惊道:“少爷,刚才是卓进忠!没想到他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郭荣想到的也是他,问道:“伤到哪里?”魏小鹏道:“幸好魏某逃得快,也幸得钱二哥和陈三哥救场及时,不然小命不保。”说着,他也自己检视自己的伤势,原来只是左肩有一条深约半寸的伤口。郭荣立即点穴止血,陈储帮他包扎起来,他还在那里喃喃的骂着卓进忠阴险、毒辣、无情等等。
原来,卓进忠见郭荣和朱义萱往街道上走去,渐渐远离客栈,立即回头找魏小鹏,逼问他宝藏的消息。魏小鹏如何肯讲,二人随即斗起来。郭荣知道后,淡淡道:“魏大侠,自求多福吧。卓进忠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魏小鹏道:“少爷,以后你去哪里请告诉魏某一声,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才行。”众人一听,皆大笑起来。朱义萱却道:“魏大侠,你既然知道什么宝藏的秘密,为何不直接告诉卓进忠罢了?何必让他苦苦相缠?”魏小鹏道:“朱姑娘,这就是你江湖经验浅薄的原因。如果魏某告诉他,那还能活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