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这张涌身上的鞭伤,韩冬心中一动,轻移两步,已如行云流水一般,坐在担架之旁不知是谁放下的一张木椅上。
伸手轻握张涌脉门,却发现此人脉搏张弛有力,并非昏迷之像。
再一看此人身体虽鞭伤极多,但下手之人极有分寸。却都只是伤其表面,并不伤及内腑。看似吓人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
韩冬心念一转,知道这张涌应是假装昏迷。手指一颤,正要将此人逼出原型。
这时,突然一阵秋风吹来,将张涌胸前破烂的衣衫,吹出一丝缝隙。却见此人胸口,有一处嘴唇样的红印。
韩冬见此,不由闷哼一声。
正是秋高气爽的正午时分,艳\日当空而照,给荒凉的山坡上也增添了一丝活力。
韩冬虽然只是轻声一哼,在周围众人耳中,这本是秋日晴空之下,却如突如其来一声雷霆。
躺在担架之上的张涌更是不堪,受此惊吓,猛然站起身来。哪还有一丝方才奄奄一息的境况。
行商之人最是灵醒,一见张涌的窘态,已明白其中之事自有曲折。马千成立时怒声问道:
“你……这是为何装扮成这副模样田管事他们人在何处”
张涌见到安坐于旁的韩冬,心中一紧,顿时有些支支吾吾。张涛在旁却是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抓住张涌前胸,迎面就是一拳。
韩冬就坐在两人之旁,以他超凡的反应速度,只需伸手就能将此拳拦下。韩冬却没有做出丝毫想要阻拦的动作。
并非韩冬不喜张涌此人,想要见其出丑。只不过韩冬方才虽然只是随意看了张涌一眼,但此前发生在其身上之事,已如同亲见,历历在目。
然而这些事情对韩冬来说,并不重要。世事对错在许多情况下并非绝对,这张涌所做之事,不需要太过深究而已。
并且在张涛挥拳之时,韩冬已明白这张涛心中之意。
兄弟同心,张涌难以出口的模样,早在其兄心中。既然此事不好对人提及,定不会是正大光明之事。或许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张涌受到的处罚会更加严重。
但若是在事情未曾明了之前,张涌就受到了处罚。那么再来处罚之人,定会下意识从轻而罚。
这只是常人趋福避祸的小小手段而已,却也是作为兄长的一片拳拳维护之心。
所以韩冬并未阻止张涛所为,心中却升起一丝逸动。好似自己也曾这样被人关怀过,只不过这片记忆,已极为久远模糊。
打过一拳,张涛已被马千成拉到一边。被击倒在地的张涌,这时好似也反应过来,也不起身,就跪在地上向马千成说道:
“马爷!您可别误会,我并非是装扮成这副模样!确实是被人用马鞭抽打而成。田爷他们就在那些人手中,那些人是故意放我回来报信!”
这张涌身形魁梧,得张涛一拳提醒,此时已想到了其中厉害关系。声音颇为急切洪亮,在旁之人都能听得清楚。
行商之人走南闯北,最是抱团。讲究一个结伴而行,同进同退!
且这帮人在血杀堡中遭遇大军围城,虽然并未亲身参与其中。但人只要有了这番经历,胆气自然会壮上不少。
此时一听,竟是有人抓了商队同伴。正站在周围,向这里观望的商队众人顿时群情激奋,一副摩拳擦掌相互鼓动起来。
马千成平素办事极为老道,心知出门在外,处事不能太过强硬。加之不知事情如何发生的细节,一见此番情景,已扬声对周围喝道:
“田管事与我情如兄弟,现在被人扣下,我也一样着急。但事情还未问个明白,都先别闹。待我问明原委,再做打算不迟!”
见众人情绪稍有平复,这才向张涌问道:
“还不将事情一一道来,若有不实之处,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我来问你,田管事等人,可是被德吉带人扣下?”
这张涌连忙摇摇头,见马千成只是望定自己,不再言语。只得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好似得了一个信号,这才低头开口说道:
“扣留田管事之人,我们并不认识!应该不会是德吉手下!”
马千成心中一松,却依然轻哼一声,张涌赶紧继续说道:
“今日清晨按照您的吩咐,我们随田爷赶往康集。到了康集之后,倒也一切顺利。早早将需要置办的物品,采购齐备!”
张涌说到此处,见马千成微微点头,心情顿时松快了一丝。目光隐秘的轻轻扫了张涛一眼,才继续说道:
“按照惯例,我们在市中租下一处空场,以做扎营堆货之处。安置停当,见时间还早,田管事要……来了兴致。留下几人看守场地,寻了一处酒家,想要松乏松乏!”
韩冬听到此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张涌所说在关键之处,有些含糊,应是有所保留。
目光所及,却见周围之人听到此言之后,露出一脸艳羡之色,猛然间反应过来。
只觉有些好笑,这帮行商之人,手中银钱不少,出门在外,总是有花天酒地之时。不过,事情也应是由此引发而来。
想不到这一路上倒也有趣,在震原城自己片纸之间,掀起一国内争的风暴。到了此处却要见识一番,两股民间势力的倾轧。两相比较,后者实在有些渺小。
这时又听那张涌说道:
“只是……只是在酒家却碰到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这女子年纪虽轻,与常人有些区别。却也生得……美貌,比……金小/姐还要好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