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见天子剑出鞘,都是一惊,定武长剑前指,指向了马宏,马宏魂飞魄散,失声道:“圣上.....圣上饶命,臣.....臣是为了圣上安危考虑......!”
“朕知道你们的心思。”定武长剑却是环指半圈,冷笑道:“你们见到夷蛮人人多势众,只以为武平府城迟早会被攻破,到了那时候,你们一个个便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只要能够请到救兵,无论是谁,你们都不在乎,是也不是?”
众臣却都已经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不敢!”
“只可惜你们不了解朕,更不了解楚欢。”定武长剑杵在地上,淡淡道:“到了如今,你们还只以为楚欢只是想做一个偏安一隅的藩王?他既然已经出关,甚至打出反秦的旗号,那就是死心塌地要与朕一争高低,他要的不是偏安一隅,而是要我整个大秦江山,连这一点你们都没看透,朕实在不知道你们是如何为官到今日?”
众人都是低头默然不语。
“楚欢要的是天下,所以无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不会答应。”定武冷笑道:“朕虽然暂时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但是朕已经料定,他手下的西北军,定然已经往河西而来,不过他不会派兵救援武平府城,这种时候,便算他手中有雄兵无数,也只会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等到时机成熟,才会一涌而出.....,能够看到夷蛮人与我们血战厮杀互相损耗,你们觉得楚欢还会卷进来?”
马宏却已经是脑门子贴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至若朕,马宏,你也看错了。”定武冷笑道:“朕是大秦天子,你难道以为,朕会以天子之尊,去向一个反贼求援?朕代表的是大秦的尊严,当朕真的向他求援那一刻,大秦的尊严也就不复存在,没有了尊严,大秦也就不存在。朕既然继承大统,朕便是大秦,大秦便是朕,朕只要活着,就不会允许任何人辱没大秦的尊严,你们是否听明白?”
群臣齐声道:“臣等誓死效忠大秦!”
定武缓缓坐下去,道:“朕知道现在情势很困难,朕也知道你们心中不安,可是你们应该清楚,这是我大秦最后的坚城,我们身后已经没有地方可退,即使武平府城最后真的被攻破,那也是在朕死之后的事情,只要朕还活着,这座城便不会陷落。”
他神情坚毅,目光冷峻,喃喃自语:“朕说过,永不放弃!”
......
......
武平府城外,夷蛮兵马跃人叫,乱作一团。
他们攻打武平府城不下,除了围住武平府城之外,更多的只能轮番出去劫掠抢夺,整个河西道,已经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突施汗虽然经过各种手段,暂时得到夷蛮盟军的认可,作为全军的统帅指挥这次南侵,但是他却没有多少得意之色,他一度以能够统领这么多的人马而欢喜不已,可是现在他终于发现,有时候人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人多则手杂,每一次攻城失败,各部族的将领都会找过来,大声叫嚷,虽然忌惮于突施汗的威势,都不敢直接冒犯,但是那话中的意思,却显然是将攻城不利的责任都算在突施汗的身上。
对突施汗来说,将领发发牢骚并不重要,突施汗的兵马在联盟之中最多,而他本身也是漠北大草原威名赫赫的勇士,各部族虽然因为损兵折将有些怨言,却不敢对突施汗如何。
身为统帅,固然是权威不小,但是责任也同样不小。
突施汗此次积极率领本部精锐南下,固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垂涎于中原的金银美人,但是更为重要的原因,却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在夷蛮人之中提高自己的声名,就算只能争取一个名义上的汗王,从今以后,却也可以以此为名,在漠北草原掺和各类事情,为在草语上的扩张竖起名正言顺的旗帜。
夷蛮各部落本有一大半都臣服在河西军的铁蹄之下,迟燕部族虽然没有臣服,却也是被河西军打得在漠北草原四处迁徙,如同丧家之犬,在突施汗父亲的手中,就一度迁徙到极北之地,等到突施汗继承族长之位之后,这才带着族人缓慢向南方推进,这些年推进的速度极快,吞并了不少小部落。冯家一开始倒是将精力放在漠北,但是这些年却开始另有所图,对夷蛮的关注减少了许多,而且也并不将当年宛若丧家之犬的迟燕部族当回事,所以突施汗在漠北缓缓壮大起来。
此前夷蛮派出兵马,作为雇佣军协助秦军平乱,突施汗自然不会参与其中,等到得知河西空虚,夷蛮兵反叛,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突施汗自然不会错过,立马率领族中精锐,日夜不停,以最快的速度杀到了河西。
积攒多年下来,迟燕部族兵强马壮,此番大小二三十个部族联盟,有五六万之众,而迟燕部族一个部族,便有八千骑兵,乃是个部族兵力最多的部落,加上他本身在草原上的威名,没有经过太大的争议,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此次攻打河西的统帅,对于其他部族来说,这个统帅只是暂时性的,无非只是有个首领凝聚各部族的实力,打下武平府城这样一座他们眼中的金山,此战过后,便是各回各家,各走各路。
突施汗的目的当然不会只想指挥这一场战争,他却是想要借此机会,大展雄风,让自己成为真正的草原盟主。
要达到这个目的,必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打下武平府城,一旦取胜,威名远播,自然而然成为有史以来夷蛮部族第一个率军攻下河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