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刚刚被奉为左将军,心情正好,已经起身拱手道:“楚督,末将愿意率领兵马进入天山,给我一个月时间,末将必将拿下天山道所有的城池。”
“只怕不妥。”韩英话声刚落,黄玉谭立刻摇头道。
韩英看向黄玉谭,他与黄玉谭共守贺州,一文一武,两人关系相处的倒也是融洽,此时黄玉谭这般说,韩英便皱起眉头,问道:“黄大人,你不相信我能拿下天山?”
“那倒不是。”黄玉谭微笑着起身,向楚欢拱手道:“楚督,议论天山之事之前,下官想问一句,此番捉拿的天山俘虏,不知如何处置?”
众人这才想起,就在城外,可还有两万天山俘虏还没有处理,西关军从马场来到贺州城之时,一路将这两万多俘虏俱都驱赶而来,此时就在城北画了一块地,将大批俘虏暂时安置在那边。
“不但是那些俘虏,还有半道上堵住的天山民夫。”许邵忽然道:“我们在半道上追上时,那些民夫本来四散溃逃,后来聚拢他们,让他们将粮草装备运到这边来,虽然溃走了不少人,不过还有上万民夫也在城外等候,楚督,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楚欢想了一下,才道:“那些民夫倒好处置,给他们每人发一份口粮,能够支撑他们回到家乡,此外再每人发一斤盐,算是工钱。”顿了顿,“倒是那两万天山军,如何处理,各位有何看法?”
“朱凌岳还没有踪迹,不知是否已经逃回天山。”韩英道:“若是将这些兵士遣返回乡,末将担心他们会贼心不死,朱凌岳会重新聚集他们为乱……可是如果这样圈禁他们,那也不是办法,且不说咱们要调出一部分兵力看管他们,便是这两万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那也是个大问题,咱们自己的粮草本就不多,总不成还要分出一部分给他们……!”
胖柳道:“放不能放,留不能留,那……总不能杀了这些人吧?”他话声刚落,王涵便咳嗽一声,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向了楚欢。
黄玉谭忽然笑道:“楚督,其实如何处置这两万天山军,也直接关系到接下来如何处置天山问题,处理好这两万人,下官以为,天山的事情,应该也就容易解决的多。”
“黄大人的意思是?”楚欢凝视黄玉谭。
黄玉谭正色道:“以楚督手中现在的兵力,要武力拿下天山道,可说是易如反掌,并不会费太大的事情,不过诸位可曾想过,如果咱们的兵马进入天山,抵抗最凶的,会是哪些人?”
众人互相看了看,许邵却已经道:“应该是朱凌岳的残党,他们曾与朱凌岳关系密切,害怕楚督不会放过他们,必然会拼死抵抗!”
“说得对。”黄玉谭笑道:“兵马进入天山,其实并不是为了对付那里的老百姓,虽然天山有一些盗匪趁乱为祸,但是西北军足以应付那些盗匪,咱们的兵马前往,无非是为了对付朱凌岳的残党而已。”
众人都是点头。
“只是如果我们的兵马真的进入天山,天山的黎民百姓,心理中会有些反感。”黄玉谭缓缓道:“天山要安定,说到底,就是人心安定,兵马前往,老百姓的心中不安,反倒是适得其反,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果我们的兵马不必进入天山,却能让天山恢复安定,那才是上上之策。”
韩英点头道:“黄大人,你说的固然不错,可是兵马不去,天山还有十几座城池,那些城池如果依然控制在朱凌岳残党手中,天山就不得太平。”
“所以如果我们能够让天山官员的心也安定下来,事情就好办得多。”黄玉谭正色道:“安定天山,无非是要安定三大人心,官员士绅之心,天山兵马之心,还有最为重要的,便是天山百姓之心,只要能够制定出妥善的策略,下官以为,不战而稳定天山,并非困难之事。”
楚欢见黄玉谭颇有几分自信,欢喜道:“如果当真不必用流血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那当然是上上之策,黄大人,你可有什么良策?”
“楚督,天山官员士绅为何心里不安,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朱凌岳。”黄玉谭道:“天山各州府县的官员,大部分都是朱凌岳提拔起来的官员,如今朱凌岳大败,踪迹难觅,天山官员心中自然是惶恐不安。朱凌岳出兵西关,与楚督一番大战,所有人都会觉得楚督和朱凌岳水火不容,这种情况下,天山官员当然都会担心楚欢会秋后算账,放他们不过,有了这样的心思,他们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拼死也要抵挡。”
“正是如此。”楚欢颔首道。
黄玉谭想了一下,才道:“所以下官以为,如果楚督下一道命令,告诉天山官员,他们都只是被朱凌岳胁迫,并无大过,只要改过自新,楚督将不会对他们进行惩处,他们的性命和家产,都能够得到保证,如此一来,下官以为,他们必然不会再拼死抵抗。”
许邵皱眉道:“黄大人,这虽然是条策略,也可以化解他们的抵抗之心,可是他们终究是朱凌岳的党羽,如果就此放过,而且还让他们继续担任官职,只怕后患无穷,一旦有了时机,那些人只怕还会生乱。”
“许统制的担心,当然有道理。”黄玉谭道:“其实这也不必着急,先安其心,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可以消除他们的斗志,等到天山稳定下来,下官以为,可以进行官员考核,就如同当初越州知州公孙楚公孙大人所为,对辖内的管理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