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困倦的撑起身体,看了看因为关掉花窗而显得室内有些昏沉的房间,问,“给玄戈的信送到了么?”
七天前她曾写过一封书信,信纸上的字迹是用特制的药水书写,不用特别的方法,上面的信息,就算被旁人截去,也看不出丝毫不对。
那封信尾只有一行极其简短的文字,“皇帝大病,速回!”
当夜这封信便被快马加鞭送了出去,她身处深宫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景流鸢父王景宁留给她的资源,绝对可以保她在深宫之中随心所欲,并有能力操控宫外的世界。
被问到正事,红莲面色一凛,立刻侧头暗示了璎珞一眼,见她心领神会的出门守着,保证不会有小人偷听后,便附身凑到苏葵耳畔低声道:“九殿下已经收到消息,现在应该已在赶回来的途中!”
说话的时候,红莲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异与钦佩,她可以说是一步步看着当初两人在深宫之中无依无靠、受尽冷眼的模样,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当日对人充满戒备的小狼崽,也有披上帝袍,坐上这个世界最高的位置?
听到红莲的话,苏葵蹙紧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开的趋势,反而皱的更紧,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疲惫轻叹,“宫中恐有变动,希望他能尽快赶回吧……”
话里是浓浓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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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天夜里,变故突生!
苏葵的担忧不是没来由的,这两天她总是心神不宁,夜里常常因心悸惊醒。今夜做梦居然梦到了南玄戈夺嫡失败,被万箭穿心而死,而她的命运又回到了当初,远嫁北漠和亲,被残忍地砍掉四肢,做成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夜满头大汗惊醒后,胸口闷的难受,再也没了睡意。
“红莲。”
她叫了一声,想让守夜的红莲给她倒杯水润喉,但等待了半晌,却丝毫反应也无。
苏葵不喜欢旁人的气息,除了平常伺候的大宫女璎珞与红莲,其他宫人没有传唤,绝对禁止踏足殿内。红莲平日最是机灵,今日怎么却没反应了?
心脏急速跳动着,她倏地掀开被子起身,随意裹了件披风便快步向外踏去。
她心里不安,必须要一探究竟才行。她坚信,那个绝对称不上美好的噩梦,绝对不是没来由的。
刚踏出殿门,迎面便被一道匆匆而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苏葵被大力冲撞,一下子踉跄着向后摔去,后腰撞到了桌角,登时疼得直不起身。
红莲怎么也没想到苏葵会在半夜醒来,而且,她一反常态,表现地异常急躁。但此刻显然来不及思考这些,见苏葵疼得小脸发白的样子,暗叫糟糕,连忙闪身扶住她,“公主,您还好么?要不要叫太医?都是奴婢该死……”
剩下的话被苏葵抬手打断,她的视线紧紧锁定在红莲绑了白布的胳膊上,眼皮跳的厉害,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终于知道,那没来由的心悸,到底从何而来了——
她紧抿着唇,冷静沉着的可怕,“什么时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