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都不好,g市的雨季来了,阴雨连绵不绝,整整下了一周。
我爸的葬礼刚结束,我从灵堂驱车回城。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头发都油成了一坨一坨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下午三点约了陈医生,现在上午九点半,回到家里,洗完澡还能睡一会儿。
守灵守了三天,不眠不休,我硬撑着眼皮开车,十分想念家里的大床。
葬礼上,看着后妈哭得肝肠寸断,我没有被她的悲恸情绪感染,因为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对于我爸,只有很零碎的记忆,而记忆中,他对我并不是很好。
我还见到了后妈的儿子简丰,听说他刚做完手术不到两个月,身体还在恢复中,他很瘦,个子挺高,脸色很苍白,眼睛很大,因为过于削瘦显得有些凹进去。
三个月前,我从家里醒来,洗漱穿衣完毕,出门上班去了。
我自毕业就在风行娱乐公司实习,转正后一直呆在这里上班,在广告部门负责艺人广告联络。
当我到公司的时候,同事们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之后,我从以前的领导口中得知,我失踪了一年半,现在再回到单位,也没有空缺的职位给我,因为早已有人顶替了。
既然人家不想要我,我也不勉强,于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重新找了个工作,在广告公司做销售,月薪不错。
唯一的不足,就是要应酬,而且要喝酒。不过无所谓,只要给我钱就行。
其实,我并不缺钱。因为性格忧患得失,我害怕有一天,老爸不再给我钱,为了养活自己,便出来打工,瞧,如今他撒手人寰了,他给我每个月的补贴便断了。
我洗澡速度飞快,头发剪短了,吹干只需要十分钟。
一沾枕头,我便睡着了。
我又做梦了。
这三个多月来,这个男人每天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总是情不自禁地唤他:“阿深……阿深……”
他到底是谁,我从没有认识的男人,名叫阿深的。
只睡了四个小时,闹钟响了,我心里嘀咕:“那么短的时间,还梦见男人,简苏阿简苏,你是思春了吗?”
我换下睡衣,准备出门找陈医生。
他见到我,问道:“你是多久没睡觉了?这黑眼圈太突兀了。”
我伸出手指比划:“三天。我爸死了,需要守灵,明天应该会有新闻报道。”
他拍了拍我的肩:“节哀顺变。”
我叹气:“我并没有很难过,但是在葬礼上,我想起了一些关于他的记忆。”
他挑眉:“噢?真是难得,快跟我说说,你想起了什么?”
“他把我介绍给一个老男人,在酒店里,我用花**把那老男人的头砸出血了。”
他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深深吸了口气:“这可不算什么好记忆。”
接着,他问道:“最近还做梦吗?”
我诚实地点头,道:“刚刚睡的四个小时,我又梦见那个阿深了。”
“那醒来你身在何处?”
“在家里,没有梦游。”
“这可是个好现象。”陈医生说道。
陈医生是个很温和的人,我很信任他,对他知无不言,因为我真的想治好自己。
毕竟记忆错乱加上梦游,并不是一件好事。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今天你打算怎么治疗?”
“你已经两周没有梦游了,或许是病情有了好转。不仅如此,你还记起了一些事情。虽然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记忆,但是对于我来说,你能记起来是一件好事情,说明你的病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先静观其变。”
我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对了,我的药吃完了,你再给我开点吧。”我说。
他摇了摇头:“先停药试试,但是如果你感觉有异样,务必第一时间找我。”
“好吧,听你的。”
我跨起包,站起来,道:“我走了,晚上有应酬,不能迟到,不然被炒鱿鱼可没钱支付给你治疗费了。”
他笑笑:“好,简苏,祝你早日康复,下次见。”每次道别,他都会说同样的话。
每一次,我坦然一笑,说:“谢谢,再见。”
从他的诊所出来,我开车到了独树山庄。
每次和客户谈生意,我都喜欢约他们来这里,因为我上司喜欢这个地方。
我上司是一个强势又好面子的女人,独树山庄晚宴的包厢不是谁都能定的,我仗着是简家的女儿,和经理打过招呼后,他每次都给我留了一间固定的包房。
但是我对上司故意隐瞒了简家女儿的身份,因为不想被别人拿来利用,或者让同事把我拿来当作饭后的谈资。
到了独树山庄,客户还没有到。我跟独树山庄的经理打过招呼后,先跑去酒窖拿了六**清酒。
这是我爸生前酿的,他去世后,这酒怕是要绝世了,除非他把配方给了简丰。
七点的时候,我接到上司的电话,接起来,便听到她问:“都安排好了吗?”
“安姐,都安排妥当了,已经上了凉菜,清酒我也准备好了。”我答。
她问:”“清酒准备了多少?”
“六**。”
“恐怕不够,今天张总带着他的秘书一起过来,这个秘书是出了名的能喝,传闻是可以一直喝。”
我想了想,道:“行,那我再跟经理要几**红酒。”
安姐同意道:“可以,先给他们上红酒,喝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