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未成年……你还未成年……
这句话在我脑里回响很多天。
如今我29岁,他竟然还说我未成年,瞬间,世界观天旋地转。
第二日,我们出发回深庭山庄,阿深执意要驾马车,薛然十万个不乐意,天蒙蒙亮的时候,带着珍珠匆匆的开车走了。
阿深近来心情很好,纵容了薛然不打招呼就跑的行为,说:“算了,既然薛然不愿意,那就由我来驾车吧。”过了几秒,他面色突然沉下来,说:“到了深庭山庄,是该叫薛林来好好收拾这臭小子了,不经过我的同意,胆大包天抽苏的血。”
我讪讪:“是我主动要求薛然那么做的。”
他没再说话,默默看了我许久。
我避开他的眼睛,目光转向马车,那两匹高大的白马正低头吃着草。
我问:“这马车要驾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深庭山庄?”
阿深倒是回答得认真:“不太清楚,我来的时候绕去了人间一趟给你买东西,因此从深庭山庄到修灵山的时间,我没有计算过。”
“你就不能用任意门吗?来去自如,节省时间。”
他听完我的话,愣了许久,面色变得窘迫。我猜,他肯定又忘记自己会这个技能了,我无奈,一脸黑线斜睨着他。
他轻咳几声,为了挽回颜面,一本正经道:“我在世上活了太久,时间对于我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喜欢慢慢耗着,喜欢静下心来欣赏沿途的风景。”
我在风中凌乱,要知道,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时间等于金钱,与他时间不值钱的价值观生生相悖。不过,鬼才相信他说的。
好吧,谁让我不会任意门的法术呢,万一说了让他不高兴的话,我连马车都没得坐就惨了,难不成自己走着去深庭山庄吗?
于是我闭嘴,不扫他的颜面,上马车之前,对师父和墨清挥别:“师父再见,墨清有空记得来找我玩。”
墨清平静的看着我,果断回答:“我没空。”
我早已经习惯他与人相处总是一副清汤寡水的模式,但我敢打赌,他肯定是对我依依不舍的。
师父对我挥挥手:“一路顺风。”
我转身上马车的时候,在远处的角落里,目光掠到一抹飘逸的身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抹茶。
爱情是自私的,不容许有别人介入。她付出再多,我也不能释怀把阿深的爱让给她,一丁点都舍不得。
坐在马车上,我想起刚遇见阿深那天,他和薛然就是驾着这辆马车来救我的。
记得薛然在年考抽签那天跟我说,阿深那时候知道我从精神病院逃出来,身陷危险,晚饭都没吃完,就出来救我。
我问:“阿深,我在g市生活的二十多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关注我?”
他思索片刻,缓缓道:“算是吧。”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接我?过去的那些年,我过得并不容易。”
他深邃的眼眸一凝,我默默等他开口。
过了十多秒,他说:“我曾答应你,让你做一个平凡的人,你说想生老病死平静度过一生,于是你封住自己的灵力,让我不要打扰你。其实那天你晕倒在荒林里,我将你救回深庭山庄,已经是对你食言了。”
“你们都说,我小时候有一段记忆被封印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记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马鞭,紧紧将我抱住:“苏,我宁愿你永远都想不起来。我怕你不要我,你以前说恨我,不想再见到我。”
“小朋友的话怎么能当真?那时我心智不成熟,怕是胡乱说些气话激你。”
他又将我放开,低头看我:“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有些心疼他,于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还有个问题。”我说。
“嗯?”
“你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我那时晕倒在荒郊野外的?”我问。
“世界大陆上所有的植物,都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灵力之源。你所有的喜怒哀乐我都能看到,你的孤独和封闭我都知道。所以,跟你重逢后,我便想与你一起过个除夕,这些年,我知道每个除夕你都是一个人,看着让人心疼。”
不说除夕还好,一提到这个,我记起被他失手用火星炸得全身发黑的事情,于是瞅了他一眼:“那个除夕夜真是让我永生难忘啊,我都被你炸了。”
他“噗”地一笑,我瞪大眼睛:“你还笑。”
“说实话,当时你炸毛的样子,很可爱。”他宠溺地刮了我的鼻尖。
阳光柔和,沿途风景如画,可在我眼中,最美的风景便是他,浅灰色的汉服衬得肤色愈加白皙,清俊光洁的脸,五官精致,举止投足间总是带着不闻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
我生平第一次被男人的美色给诱惑。好吧,看他长得好看的份上,我原谅了他。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随口找了个话题:“妖灵界是不是被设下结界?”
他眼里闪过意外,挑眉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之前去g市都不是我一个人去的,先是你带我出去,再是师父带我去。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走都走不出妖灵界。”
“结界是我父亲设的。”
我讶异:“你还有父亲?”
“当然,谁都有父母。”
“他还健在吗?”
阿深说得很平静:“五百年前已经仙逝了,临走前,他将去往人间的通道交于我掌管,妖精们要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