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将一桌菜肴一番风卷残云后,南叔珂便知会侍卫与客栈老板商议客房一事。
一行人坐在方桌上,心情惬意地品着茶,倒是薛海娘一副若有所思。
她突然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梁白柔近乎是下意识般,尾随着道来,“我与你一块吧。”她美如清辉地眸子蕴着些许希冀与急切,薛海娘只需一眼便晓得她心中想法。
梁白柔原就钟情于南久禧,此番情谊不比后宫诸多妃嫔,侍奉天子龙塌承宠只为家族繁荣昌盛,只为享半生荣华。而梁白柔,是因晓得南久禧是她年少时一见钟情的少年,这才心甘情愿替嫡长姐入宫承欢。
饶是南久禧曾伤她至深,可女儿家向来念情心软,如今她怀着南久禧的子嗣,又曾对他情根深种,想来如今是一心盼着诞下皇子,趁着天时地利在南久禧心中留有一席之地,日后能与倾慕之人相守一生。
薛海娘握住她的皓腕将她径直拉到一旁,“姐姐便好生顾着自个儿的身子,至于姐姐想知道的,想做的,我替姐姐去做便是。”
梁白柔美眸圆睁,面色微露讶异,“你——”她未曾想,薛海娘不单单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且与她想到了一块儿去。
虽说神佛一事有些过于荒诞,可小二哥说得如此神乎其神,难保不叫人心中动摇。
“即便是你要去,也得与秦大哥、殿下商议一番,只有他们二人其中一人护送着你,我方才安心。”梁白柔正色道。
薛海娘也非任性之人,自从那日黑影刺客出现后,她心底亦是惴惴不安,现下天又黑了,不比白日那般安全,她此番出行若是路上遭到埋伏定是有去无回,届时只怕更会给南叔珂等人添乱。
“好,待会儿我便去与她们说上一说。”
二人相继走到方桌前落座,薛海娘倒也不拐弯抹角,事实上也是时间紧急,“实不相瞒,二哥三哥,我想去一趟庙会替嫂嫂祷告……”
秦十五抬眸瞅了眼梁白柔的小腹,轻轻颔首表示理解。
这后宫里头的女人嘛,不都是盼着能诞下皇子,后半生也好有个倚靠。
南叔珂看着薛海娘,想也不想便反对:“一路上出了多少事,你手无缚鸡之力,又是女儿家,不许去。”
薛海娘黛眉一挑,看向秦十五便又道:“我自知我一女儿家多有不便,恳请三哥为我护航。”
南叔珂觑了眼秦十五,“你三哥身手非凡,自是得留下护着大嫂,你莫添乱。”
薛海娘终是将视线落在南叔珂身上,笑得有些诡谲,“这不是有二哥你在嘛,谁的身手能及得上二哥呀。”
南叔珂十分淡定闲适自如,环着双臂,佩剑亦是随意搁在方桌上,好似恨不得下一刻便作出一副阖眸小憩的模样。
“不巧,上个月刚与你三哥比试过,他赢了我。”
秦十五抿茶动作一滞,侧过头看着南叔珂又看向薛海娘,似是要开口解释。
“阿久——”
秦十五面瘫的脸上出了一丝裂痕,他深吸一口气,立马改口,“不错,正如二哥所言,上月我侥幸,不,确实是赢了他。”
原是脱口而出的侥幸,却又被他硬生生掰了回来。
秦久这一名字便像是他刚好的伤疤一般,生怕叫人揭开,更是不容许南叔珂当着旁人的面揭开。
薛海娘咬牙切齿,妖冶美眸酝酿着一簇火苗。
清风生怕殃及到她身上,咽了咽口水,臀部贴着板凳挪了挪,尽量离这二人远些。
南叔珂瞅着薛海娘一副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情简直好极了,昨儿晚上那一局可算是叫他掰了回来。
是而他笑了,轻薄的唇勾起一抹笑弧,甚至微微眯起了眼,连带着眼角红痣也微微扬了扬。
“神佛之事纯粹无稽之谈,你从前可是说过你不信的,怎的如今却是信了?别以为二哥不知道你定是想着趁着此次机会溜出去逛一圈夜市,现下乃多事之秋,你便别再添乱了。”
薛海娘愤然落座,其实她大可一走了之,大不了便无需人护着,可事实上。
她确实不敢如此做。
那日刺客一事尚且叫人摸不着头脑,若是她此番出行真真出了事,只怕会耽搁行程。
可若不去,错过这一次机会该多可惜呀。
薛海娘心里头那叫一个发愁。
若非那黑影刺客先前是混入侍卫里头,她如今也不必担心着侍卫中会有奸细,如今更不必在这儿受南叔珂的气。
梁白柔亦是一心盼着能诞下一个皇子的。虽说南叔珂此言也无错,神佛之说确实有些荒谬,可如今路过此地,又恰好听闻此说,若不试上一试,日后真真诞下公主,怕是要悔青了肠子。
梁白柔微皱着眉,略带祈求看着南叔珂,低声道:“二弟,你此番确实是误会了四妹,四妹她确实是一心为我腹中孩儿着想,虽说神佛之说不全然可信,可试上一试总是好的。”
薛海娘原想着,南叔珂即便不会态度坚决,却也是会故作一脸难处,不曾想……
南叔珂故作一副恍然,“如此一来倒真是我误会了四丫头。若真是如此,我便是一路护着四丫头到庙会又何妨。”
薛海娘执着茶杯的手一抖。
她为何有种掉入深坑的惴惴不安……
秦十五已是无眼再看。
梁白柔全然蒙在鼓里,见南叔珂应了,喜不自胜忙道:“如此便多谢二弟,我待会儿便上去歇一歇,晚些时候待海娘取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