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的记忆,真的可以深入到骨子里,哪怕已经忘记了那些细枝末节,但是当闻到那熟悉的气味,那些被深埋的记忆就会突破时间的禁锢,瞬间翻涌而来。
南烛停在了药房的面前,她静静地站在门外,一时不敢推门进去。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与药老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这时候,心里面除了即将见面的期待之外,还藏着一丝的愧疚和不知所措。
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次的自己也不会留下来。
不过,南烛并没有站多久,似是有感应一般,药老推开了药房的门。
“你这个月已经出诊十天了,也该休息休息了,”药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素色布衣的年轻女子。
“病人是看不完的,你现在还需要多多学习,以免......,”接下来的话全都吞到了肚子里,他楞了一下,而后有些不可置信一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南烛眼中瞬间起了一层水雾,她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微笑着,“老头,我回来了。”
“丫头,丫头!”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南烛的肩膀,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已经长大很多的孩子。
“瘦了,瘦了,”药老唠叨着,“这么长时间连封信都没有,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他絮絮叨叨着,“来来来,都来了怎么不敲门,在外面站着干什么!来,我们去吃饭,我让他们加菜,全都做你爱吃的。”
“老头!”南烛有些无奈,只好叫住了他,“咱们不着急,你干嘛那么着急,我这还有一孩子呢,你慢点走。”
这老头真是的,这么长时间没见像是糊涂了不少,枢期这么大一孩子就在边上愣是一点儿也看不见。
南烛有些头疼,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一种被照顾的温暖的感觉。
“孩子?”药老先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惊了一身,但是看到原来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之后,顿时舒了一口气。
“这是?”
“他叫枢期,是我之前在路上遇到的,因着有缘就带回来了,一直在县里面念书,今天带他过来见见你。”
药老眯缝着眼睛,看着枢期,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之前南宫那小子好像和他说过丫头不知道从哪捡了个小子过来,看那小子说不像个好的!
但是,现在看来,倒也不是个坏的。
枢期的那点小心思在药老面前完全不够看的,药老这人本来就不是个拘泥于常规的人,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人的本性,只要对自己是忠心的就行。
显而易见,枢期的忠心他看得出来。
“呐,拿着,”药老从袖子里摸了块玉佩递给了枢期。
枢期看了南烛一眼,见南烛点了点头才双手接下,而后鞠躬到,“谢谢爷爷!”
啧,就这么一声爷爷,让药老顿时好感大发,瞧那丫头这么多年了都只会叫老头,他想听得可不就是这声“爷爷”嘛!
药老笑眯眯地摸了摸枢期的头,“走吧,小子,一起去吃饭去。”
他带着枢期在前面走了,南烛跟在后面,和小河并排。
虽说南烛心里有百般的对不起,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对于小河来说,那段经历绝对是一场噩梦,而且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小河姐再想起往事。
只要,只要一直一直对小河姐好就行了。
小河也默默地走着,她看到南烛是开心的,毕竟,当初,也的的确确是南烛救下她的。
她一直知道南烛心中的愧疚,之前发生的种种其实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是这个傻孩子却将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河可以说清楚,但是她心里一直还有一个坎。
这个坎阻止了她向南烛摊开心扉,她也许真的算是个坏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恩人这般愧疚,心中竟然还会有一丝的快感。
“药老很想你,”小河是矛盾的,她不想和南烛解释清楚,但又不是真的讨厌南烛,最终还是她打破了沉默。
“就算不会留在药谷也要经常回来看看,”小河的声音还是和以前那样一般温柔,“药老虽然口头上不说,但是他有时候会不经意地叫声“丫头”,而且,他还经常看着药谷的入口发呆。”
南烛怔了一下,她垂下了眼睛,“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没有保证会经常回药谷,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做得到。
年轻时候的我们都是这样,一心想往外闯,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何地,也不知道未来是何样,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乖乖地留在家中,总是要外出去寻找心中那一块空落落的地方。
南烛也是如此,她现如今正处于十分迷茫的时候,她觉得她必须要不停地行走,也许有一天,就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真的愿意待在一个地方了。
可是,外出游子有雄心壮志,家中亲人望眼欲穿。
少年如何不识愁滋味!
两人无话,一直到了饭厅,南烛突然发现枢期这小子不知道如何就和药老打成一片了。
她以前也和药老闹得欢快,不过等稍微大了一些之后就不会特别亲密地玩闹了,而如今枢期的样子,和她小时候真的很像。
小河也注意到了南烛的目光,她轻笑道,“看来药老很喜欢你带来的孩子。”
小河也很高兴,为药老高兴,药老很喜欢小孩子,他实在是太孤单了。
纵使她一直在药谷里陪着,但是药老缺失的那部分情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