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炼之术
劳尔的身体受到重创,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模糊。就在这时,被达蒙洞穿的那面黑色盾牌,忽然飞回到他的身前。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差点忍不住惊叫出声。被镀上一层暗红色的盾牌表面,利爪穿破的窟窿虽然已经消失,但却并非是被金属所填充,而是被一片粘稠的血液糊到了一起。
而就在劳尔抓住盾牌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比炽热的能量,正透过盾牌表面传入他的身体内,治疗着破损断裂的身体组织。但紧接着,像是索取报酬一般,这股力量竟毫不客气地将劳尔体内的鲜血抽离,顺着安红色盾牌表面新出现的古怪暗纹,汇聚到盾牌中心那片粘稠血浆的位置。
没有任何征兆,老二脑中忽然出现了一段古老而又艰涩的咒语。在他的鲜血汇入盾牌中心的瞬间,他无法自已地张开嘴,将脑中咒语一字不差地吟唱完全。而与此同时,他举着盾牌的左臂越来越高,慢慢将盾牌表面对准了天空。
下一刻,咒语终于吟唱完毕,一只看上去冷厉而残忍的巨大眼球忽然睁开,将那些血浆撑开到盾牌边缘,继而流落到地面上。而就在人们惊讶于这只突然出现的眼球时,一道猩红色的光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碧蓝色的天空中洒落,将劳尔连人带盾笼罩其中。
半空中的席尔兰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无比奇异的一幕,身体因为惊讶与激动而微微颤抖。他见达蒙抬头让望向自己,忍不住先一步开口问道:“达蒙先生!你这...这究竟是什么魔法?不,是什么咒语?”他情绪激动,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达蒙是一位传奇战士,并不懂这种级别的神奇魔法。
达蒙取出一株深紫色的植物,其根部扭断扔掉,然后将剩余部分整个塞进嘴里。片刻之后,他痛呼一声,身上“哗“的一声掉落了一层薄薄的血雾。而后,他拾起断裂的左掌,起身答道:”无怪乎席尔兰先生会当做魔法。这种”‘魔炼’之术,本来就是深渊魔族中的炼金大师们的拿手好戏。这咒语看起来固然新奇有趣,但只能用在淬炼装备上,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哈哈!“
席尔兰嘴角一抽,心中忍不住腹诽达蒙的信口开河。如果这种魔炼之术真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那么场地中身体瞬间愈合的劳尔又是怎么回事?
“哼!”席尔兰心中虽然不悦,但达蒙的实力高强,实不在他之下。对方不想说的话,他也没办法勉强。所以最终只能作罢。他将视角重新移动到劳尔身上,发现那道从天而降的猩红色光芒已经消失不见。而劳尔本人,也已经放下盾牌,将其拖在胸口细细查看。
达蒙请席尔兰宣布比赛结果,然后再才走到劳尔身前道:“这面盾牌经过‘魔炼’之术的淬炼,已经打入了你的血液和灵魂印记。虽然比传说中的身影灰盾差了那么一点,但如果你再次使用那什么...什么...”
“献身吾神!”劳尔有些汗颜,甚至怀疑达蒙是在故意拿这个名字开玩笑。
“啊对!献身吾神!你在用它的时候,就可以用这盾牌中的灵魂印记代替灵魂碎片,而且这盾牌也不会因为对手太强而再次破碎。毕竟这世界远远不止这片大陆的大小,你以后的路还有很长。或许你不相信,但即便是像我这种水平的家伙,遇到真正的强者,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角斗场顶端,亨利通过魔法滤去场边的杂音,将两人的对话完全听入耳中。所以在听到达蒙的这句话后,他浑身一颤,忍不住望向一旁的薇薇安:“薇薇安大人,达蒙先生的话...”
“当然是真的!不然的话,你以为本小姐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小心翼翼的,直到格里斯即将成为魔导师的时候,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大陆之上确实有几个厉害的家伙,但在本小姐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正所谓弱肉强食,放到一千年前,甚至是目前的某些隐秘空间中,他们连生存的资格都不会有。”
她见亨利一直神色郁郁,知道他是在担心人类的未来,因而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想得太多!就算是那些大人物,也要遵守创世神制定的规则。就像是桑顿人无法使用自己制造的魔法武器一样,实力到了一定层次的大人物,根本无法对普通人类,或同样实力的种族造成任何伤害。换句话说,你们还不够资格让他们蹂躏!”
亨利虽然仍没有完全明白,但多少听出了薇薇安的部分意思,终于算是放松了下来。
两人交谈的功夫,达蒙的左手已经被牧师重新接好。他拿起匕首划了两下,觉得一切妥当,谢绝了劳尔共同饮酒的邀请,转身离开了角斗场。但在走到场边时,却被一道身影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