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失望,韩芷雪礼貌的对唐砖说了声晚安,然后离开了房间。
看着夫人落寞的背影,唐砖自然明白她在伤心什么。可是,唐砖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从小流浪,他的眼睛比普通人看这个世界看的更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强,什么是弱。
他深深的明白,世界不是一个人的,也从来不是大家的,而是属于规则的。
不管你是谁,都要遵循规则去活着,否则的话,这个世界容纳不下你。
也许有人会说,足够强,就可以自己更改规则。然而在唐砖的世界里,能被改变的,都不是规则,只是规矩而已。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山上的那些日子,他见识了太多,心境早已和从前不一样。
周禹城在苏雪凝和韩芷雪眼里,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但唐砖眼里,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甭管你多有钱,还是多聪明,始终局限在普通人的规则之中。
而他,却已经初步拥有跳出规则的资格。
给周禹城打个电话,已经是难得的事情,想指望唐砖再以低三下四的语气去求他,那是不可能的。
混的再惨的人类,也不可能对猫咪低头,哪怕是一只加菲猫。
但韩芷雪和苏雪凝无法理解唐砖的心态,自然会觉得失望。
她们却不知道,当唐砖挂断电话的时候,周禹城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
短短一句话,甚至没容他做出任何表示,电话就挂了。那声音,那份自信,都让周禹城心里砰砰乱跳。
是他!
一定是他!
整个江州,在这种时候给他打了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电话的,只有那个年轻人!
可他为什么让自己去苏家?
江州的苏家,只有自己熟知的苏成明,那个人,和苏家有关系?
周禹城忽然想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唐砖自我介绍说是花匠,身后的是管家。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一个管家对花匠如此客气。
现在想想,只能说花匠太厉害。
所以自己的大机缘来江州,是想在苏家做些什么事情吗?
尽管想不明白唐砖要做什么,周禹城还是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苏家一趟。
唐砖的行事作风,确实让人觉得不靠谱,但周禹城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他成功的依靠!
所以,他立刻穿好了衣服,把还在熟睡的女儿用被子包起来,就往苏家赶。
因为一通听不出目的的电话,就毫不犹豫的出发,周禹城也算个稀有动物了。
此时的苏家宅院里,苏雪凝正趴在房间的桌子上哭。韩芷雪进来的时候,见女儿如此伤心,只好拿了纸巾过去塞给她,说:“天意如此,没必要太患得患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就是故意的,知道我们要他帮忙,才那样说话!他就是个大混蛋!”苏雪凝一边哭一边骂。
“我倒不觉得他是故意的,平时说话,也是那个风格,只是我们没想到这一点而已。”韩芷雪说。
“妈!”苏雪凝很是气愤的抹了把眼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不就是会变魔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些事情,韩芷雪还真的很难说清楚。论本事,唐砖的确不一般,但也只是看起来比较神奇而已。
苏家不需要魔术师,需要的是人才。
韩芷雪不确定唐砖是不是苏家所需要的那种人才,她只知道,自己很想留住这个花匠。
也许因为他救了自己两次,也许因为他种的花很好看,也许因为别的。
总而言之,她就是想留住唐砖。
但是现在,韩芷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苏雪凝,只能默默陪着女儿掉眼泪。
想到本来很有希望的一件事,硬是让唐砖给毁了,苏雪凝干脆又趴在桌子上痛哭出声。多年的压力,在这一晚,尽情的释放。
被苏雪凝骂了个底朝天的唐砖,门一关,窗户就开了。
看着爬窗户技能已经点满的詹向玉,唐砖忍不住说:“你能稍微尊重一点他人隐私吗?最起码进来前敲下门,不然我正换衣服走光了怎么办?”
“男人在我眼里只分两种。”詹向玉重新回到墙角坐下来,接着说:“一种是我要杀死的,另一种是不用杀的。就像医生看待病患一样,没有男女之分。”
“你把杀手和医生放在一起比较,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医生赐予人重生,我们也是赐予人重生,只不过多了道先回炉的程序而已。说起来,比医生干的活还多呢。”詹向玉理所当然的说。
唐砖面无表情的呵呵一声,所以你当杀手你骄傲是吗……
俗话说的好,老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
唐砖自认介于横和不要脸之间,而詹向玉,已经超出这个食物链,达到即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境界。
“其实我也不是想一直缠着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死。”詹向玉说:“最起码等这个风波过去,我就会离开。在此期间,会尽量不给你造成太多困扰的。只要你能保护我,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
这句话她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但现在冷静后,略一思索,又多加了句:“除了钱和命。”
唐砖彻底没了交谈的兴致,拿起金笔,又摸出几道空白的符纸,开始在上面书画起来。
他的修行方式,并没有太过神奇的过程,看起来和普通人练毛笔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