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幸亏身手灵活,在摔向地面时这才没有摔断细胳膊细腿儿,摔得浑身泥土的有善双膝直直跪在了地上,恭顺的低垂着脑袋:“三皇子殿下恕罪,三皇子殿下恕罪。”
秦熠知懒得看三皇子在这儿教训奴才,直接对捕头吩咐道:“赵成,立即带人前去把言家村的村民全部集中在前面的晒坝里,实话实话,别引起了村民的恐慌。”
赵成抱拳领命:“是,大人。”
言正轩站在囚车里,此时浑身僵直且颤抖得很是厉害。
都说近乡情怯。
作为一个逃兵,作为一个即将被村民指认的逃兵,此时言正轩心里恐惧的不行。
赵成带着十五个衙差,呈辐射状在言家村分散开来去通知言家村的村民。
此时。
言传根带着大儿子和小儿子,以及两个孙儿正满头大汗的在地里除草。
夏天雨水充沛,阳光充足,不仅农作物生长得快,地里的野草长得比庄稼还快,只要五六天不去锄草,那些草只需要长上三四天,就能把刚移栽的幼苗给遮挡完。
野草生命力顽强,要不然怎么会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话呢!
言有信热得头晕脑胀,一张脸晒得通红,手里的锄头都快要拿不稳了,气息不稳的粗喘着气,可怜巴巴的看向父亲:“爹,太,太阳太晒了,我撑不住了,要不我们傍晚再来锄草吧?那时候没这么热的。”
心疼儿子的言正文还来得及说话,言传根震怒的声音便在地里响起:“你懂个屁……就是要在大太阳时锄草,才能把这些草给晒死。”
言有信不敢说话了。
言正清握住锄头手柄的手紧了紧,低垂着头没说话。
言传根看着小儿子和大孙子,气得心口板板都在疼。
辛辛苦苦供了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银子供两个读书人,如今……
他们家因为娶媳不慎,娶回来厉氏那么个祸害,如今厉氏傍上了战神大人,他们家别说有什么出头之日了,能不能活命,都要看战神大人的心情。
“正清,有信,得罪了战神大人,你们这辈子也走不了仕途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学种地,至少,等我将来老了,去了,你们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爹,儿子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儿子会好好学种地的。”
“爷爷,我知道了。”
见小儿子和大孙子都应声了后,言传根这才重新握紧锄柄继续锄草。
言正文看着老四这胳膊没劲儿的弱鸡样,心里恨的不行。
老二如今倒是出去单过了,可他这个老大和老四以及爹娘还搅和在一起过,同样都是儿子,以前老四读书,爹护着老四,如今老四不读书了,爹还事事为老四考虑,真真是偏心都偏到胳肢窝了。
若不是惦记着家里的几间青砖大瓦房,他真想和老二一样,宁愿被逐出家门,也不愿和老四以及糟心的爹娘一起过。
言传根瞥了一眼小儿子,心里愁得不行。
老四如今都已经十七岁,年底就要满十八岁了,十八岁的年纪,正是成年以及可以成亲的年纪,可以前想着老四能考中秀才,能考中举人,想要结一门好亲事,结一门能在金钱上或者是对老四仕途上有帮助的亲事,这才一直拖着没有答应诸多上门来说亲的媒婆。
今年家里接二连三遭了难。
不仅破财,还毁了多年积累下来的声誉,如今,更是再一再二的得罪了战神大人,别说是两个读书人的仕途前程,连一家子小命都难保住,哪家还敢把女儿给嫁进来?
在言家一家子老小心怀各异之时。
前方不远处的二狗子,直直朝着言传根一家狂奔而去,边跑边惊恐的高声叫着:“传根……传根叔不好了。”
埋头锄草的言家人,吓得齐齐心肝一颤,满脸紧张的抬头看向二狗子。
“……啥,啥事呀?”
“二狗子,究竟出啥事儿了?”
狗儿子粗喘着气,艰难的咽了咽,随后满脸焦急的看向言家人:“传根叔,大事不好了……战神大人带着大队人马进村了,据说是你们家的老三从战场当了逃兵,战神大人正召集全村的人去晒坝哪儿呢。”
轰隆——
言家人听到这个消息,脑子就好似被晴天霹雳击中了一般,脑子里不停的嗡嗡作响。
言传根身子一晃,双腿软得好似煮熟的面条,软哒哒的便摔倒在地,神色惶恐,不敢置信朝二狗子怒吼着:“逃……逃兵?不可能的,我家老三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怎么可能会是逃兵?”
二狗子好心来报信,还被言传根这么怒吼,当即就气得一跺脚,骂骂咧咧道:“言传根,你朝我吼有个屁用?有本事你朝战神大人吼去,对我耍什么能耐?好心没好报,爱去不去,去迟了掉脑袋的反正又不是我。”
说完。
二狗子便狠狠瞪了言传根一眼,转身就朝晒坝的方向狂奔而去。
言家两个读书人,此时吓得直接就尿裤子了。
他们可是读过律法的,逃兵者,一旦抓住,便会当即杀无赦,同时,还会罪及家人,男的发配三千里亦或者是净身入宫为奴,女的充为军女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言正清瘫坐在地,裤子上散发出骚腥的尿骚味儿,此时犹如丢了魂儿似的,嘴里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当言正文从儿子的嘴里知道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