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了一夜的云杉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刚刚哭了那么久,闭眼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撑了半个时辰后,便终于扛不住的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妻子绵长的呼吸声,秦熠知睁开了泛红的双眸,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一直看,一直看……
……
镇国公一早就都知晓昨晚熠知回来了,而陈氏,在丈夫回来后,自然也知晓儿子回来了。
云杉刚出月子。
熠知又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段。
三个长辈都是过来人——都懂。
所以。
今儿一早没有见小两口出来吃饭,也没做多想,只以为小两口昨晚闹腾得太晚。
中午时。
小两口还是没出来吃饭。
三个长辈也没觉得有啥。
到了下午申时。
当看到熠知独自一人走出来和他们见面时,三个长辈全都紧张了。
“熠知,你媳妇呢?”陈氏担心不已的询问,眼底满是责备:该不会是这混小子没个轻重,一开荤就失控的弄伤了儿媳妇吧?
“云杉那丫头怎么了?”镇国公也同样担忧的问道。
镇国公询问云杉的口吻是轻柔的,是关心且担忧的。
而镇国公看向孙子的眼神,却是极其严厉的,那看向秦熠知的眼神就跟在罪魁祸首似的。
秦书墨虽然没说话,但看向儿子的眼神同样也布满了不赞同和责备。
秦熠知看到三个长辈这眼神,摸了摸鼻子,并没有选择说实话,而是笑说道:“那啥……云杉有些累,所以还在睡呢,你们不用担心。”
这个“累”字,不用秦熠知多说,三位长辈都是过来人,秒懂。
“你个混蛋。”镇国公没好气的一脚踹了过去,力道不大,踹在秦熠知的双腿上,踹得秦熠知一个趔趄,骂道:“秦熠知,你说说你……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你都当爹了,还这么的不知分寸,不知轻重,不知心疼人,下次再这么胡闹,老头子我可就要松松你身上的皮了。”
秦书墨坐在椅子上,冷飕飕的瞥了儿子一眼,很是赞同父亲的话,点了点头:“的确是该松松皮了。”
陈氏也没好气的瞪着儿子:“云杉这才刚刚出月子,你给老娘悠着点儿。”
“……”秦熠知讪笑着,任由三个长辈轮番训斥了。
三个长辈齐齐训了秦熠知两刻钟后,这才算结束。
秦熠知这次回来,在家里待了一天两夜,随后便又带着父亲急忙忙离开了。
以前离开家时,心情是万般不舍的。
而这一次离开家,内心却是极其不安的。
秦熠知离开后。
云杉面对长辈和三个孩子时,脸上虽然依旧笑得灿烂,可发自内心的笑,和装出来的笑,这还是有区别的。
常言道:人老精,树老灵。
镇国公从年轻时就跟随大乾开国皇帝打天下,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阵仗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不出孙媳妇的强颜欢笑和郁郁寡欢?
而陈氏作为女人,女人的直觉本就敏锐,也看出了儿媳妇的不对劲儿。
自从儿子上次回来后,云杉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儿了,而且,这才短短半个月而已,儿媳妇在月子里养起来的好气色,便全没了。
陈氏看着儿媳妇眼下的乌青黑眼圈,看着儿媳妇明显消瘦的脸颊,心里急得不行。
这一日。
云杉和祖父以及婆婆陪着三个孩子玩儿一会儿,待孩子们哭闹并被奶娘抱走后,镇国公便开口喊道:“杉丫头。”
云杉一怔,随后点点头,笑眯眯的转身:“祖父。”
陈氏走到云杉身旁,亲昵的挽住云杉的手臂,朝着炕便走去:“走,我们去炕上坐着说会儿话。”
“……”云杉愣了一瞬,随后含笑的点点头:“好。”
婆媳二人坐在炕上后。
云杉显得有些局促,炕桌下的双手紧紧的交握着,眼神也有些飘忽。
陈氏和公公对视一眼,随后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拉住儿媳妇的手,声音轻柔的低声询问:“云杉啊~娘和你祖父这些天觉得你似乎有些不开心,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和熠知吵架闹矛盾了?你放心,要是熠知胆敢欺负你,胆敢负你,娘第一个就不答应,你祖父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此话一出。
云杉身子顿时紧绷了起来,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似乎被定格住了几秒,片刻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灿烂的笑容转为了满脸的悲戚。
眸子瞬间泛红。
看向两位长辈哽咽解释道:“祖父,娘,熠知他没有欺负我,我们也没吵架,我只是……我只是这些天,每晚都会总是梦见我……我娘,我梦见她过的很不好很不好,我娘说,说她很想我……”
一听这话。
镇国公和陈氏皆是脸色一变。
镇国公是知晓这个孙媳妇离奇来历的。
孙媳妇的灵魂来自异世。
这些天突然每晚都梦见那个世界的亲人,难不成……
镇国公不敢往下想了。
陈氏之所以变了脸色,是因为想起了广为流传的一句话“阴家爱,阳家害”这意思就是说:若是一个死去的人总是投梦给活着的人,总是挂念着活着的人,那么,阴间的鬼对活人越是挂念和深爱,反而就会害了活人。
人属阳。
鬼属阴。
人鬼殊途。
是不能长时间接触和待在一起的,这对活人很是不利。
一旦活人阴气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