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真真是愚不可及。
皇帝不耐的催促声,在门外响起:“秦濓,你去看看那狗奴才,倒杯茶怎么需要这么久?”
“是,皇上。”
秦七听到秦濓的脚步声传来,心里一紧,迅速把茶壶和茶杯一起装进托盘里,步履匆忙的转身朝着门口慌慌张张的跑去。
看到秦濓已经踏进了房门,秦七眼看就要和秦濓“撞上”了,眼底一片惊慌之色,闪避的弧度动作有些大,左脚绊住右脚,身子重心不稳,手里的托盘倾斜。
“啪啦~”茶壶,茶杯尽数摔落在地,发出碎裂的清脆声响。
这响声。
镇国公,皇帝,秦濓三人皆是身子一颤。
听到着瓷器碎裂的声音,镇国公一颗心不住的下沉。
秦七跟了他这么多年,秦七可不是这种莽撞之人。
这说明什么?
这说那一壶茶被秦七发现出了问题。
而刚刚唯一进入了他房间的人,便是他这庶出的孙子——秦濓。
他本以为……
他本以为这庶出的孙子只是人蠢了点,野心大了点,没想到,他这孙子不仅人蠢,不仅野心大,而且那心还当真狠毒的很。
秦七神色惶恐,抱着空空的托盘忙不迭的跪了下去,看着门外不远处的皇帝急忙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即刻去厨房重新沏一壶茶来。”
不等铁青着脸的皇帝发飙,秦七便抱着托盘,神色惊恐的踉跄着爬起来,一股风似的朝院门口冲去,跑到在院门口的时候,语气带着惊恐和颤栗,还交代了守在院门口的两个侍卫赶紧进去伺候着。
皇帝气得磨了磨牙:“……。”
秦濓站在原地一脸懵逼与满眼的不甘:“……。”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
镇国公虚脱的躺在躺椅之上,继续痛苦的咳喘着。
“咳咳~”
皇帝不着痕迹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替镇国公擦拭脸上的汗,此刻这手中的力道,差点都要把镇国公脸上那一老层皮给弄下来了,镇国公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只能忍着。
皇帝看着为镇国公擦拭过脸的手帕上,并无未沾染上任何颜料,眼神一闪。
没有用颜料易容的痕迹。
难不成……
这老匹夫真的不行了?
皇帝又仔细看了看镇国公这张脸。
脸色蜡黄,嘴唇脱皮干裂,双眸布满了血丝,眼底一片青黑,相比前几个月,前几个月这老匹夫脸上的皮肉紧绷,满面红光,如今,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颧骨高耸,脸上的皮肉松弛,皱纹也多了。
如今这老匹夫的身体状况,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变成这样的。
看样子……
这老东西的身体,应该是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本来。
今儿想下点猛药,让这老东西过几天就暴毙,没想到不仅这老东西狡猾,就连这老东西养的狗奴才都异常的狡猾。
罢了。
反正这老货都没多少时日了。
思及此。
皇帝的心里很是愉悦,该探的老底也探到了,皇帝也就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满脸大胡,满脸褶子的老东西了——辣眼睛。
此时。
秦书墨满头大汗的急忙忙赶了过来。
这些天,由于担心儿媳妇即将生产之事,所以秦书墨这些夜里都睡得不怎么踏实。
一会儿梦见他未出世的孙子孙女被憋死在儿媳妇肚中。
一会儿又梦见孙子孙女生出来后,浑身血糊糊,脸色青紫早就没了生息。
一会儿又梦见儿媳妇难产死了,他儿子痛失妻儿也想不开的自杀了。
这些可怕的噩梦。
这些天总是会在他的睡梦中出现,每每吓醒后,揪心得后半夜怎么都睡不着。
夜里失眠,导致睡眠严重不足,所以秦书墨这近一两个月的时间内,便有了午睡补眠的习惯,刚刚下人来报,二儿子带着皇帝来了府中,而且还不让人通传便急忙忙朝着父亲的院子而来。
秦书墨心里就慌得不行。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整个人神情憔悴,脸色蜡黄,走路摇摇晃晃的,就跟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虚弱不堪,咚一声跪在皇帝身前:“臣不知皇上驾临,未能前去迎接,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眸光微闪:“……。”
默了一瞬。
皇帝这才起身过去虚浮了秦书墨一把,试探的问道:“爱卿快快起来,你这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了?”
“谢皇上。”秦书墨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
“?”秦濓也满眼震惊的看着父亲:“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哪儿有不舒服?”
秦书墨看了儿子一眼,看到儿子关切的眼神,心底一软,朝儿子安抚的一笑。
秦书墨余光瞄了一眼盖得严严实实且病恹恹的父亲,抬头看向皇帝满脸的难受,哽咽道:“家父年纪越发的大了,年轻时打仗遭了大罪,如今年纪一大,身子骨就越发的难受了,这才刚刚深秋时节,父亲的老寒腿便又复发了,夜里双腿寒疼得睡不着,臣身为人子,自然是要在父亲的病榻前伺疾的,只可惜,熠知如今远在西川,哎……今儿臣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午睡了一会儿,突然听说皇上驾临,这便急忙忙赶过来了,还请皇上饶恕臣圣前失仪之罪。”
这一番话。
秦书墨说的甚为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