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镇国公满心欢喜的拆开大孙子给他的密信,可当打开密信看到信上的内容后,脸色顿时就变了,捏着信纸的双手不住的抖动着,坐立难安,焦躁的在书房内来回的走着。
这可怎么?
这可怎么?
镇国公之前在得知孙媳妇怀上曾孙后有多开心,此刻看到这信上的内容后,就有多担心和害怕。
这孙媳妇若是没事还好,可若是……
思及此。
镇国公都不敢往下去想了。
门外的秦七,听到书房内主子来回走动的沉重急促脚步声,眉宇微蹙,满心的不解。
每次主子收到大少爷的来信,主子都会很开心的,怎么今儿却……
书房内的镇国公语气有些沉重,有些急促且微颤:“秦七。”
“属下在。”
“去叫熠知他爹过来一趟。”
“是。”秦七急忙领命,随后走到院门口,吩咐另一个侍卫即刻前去请老爷过来。
秦书墨人刚走进书房,便感受到了书房内的超低气压,老爹神色焦躁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动的搓动着,双脚的脚尖点地,更是不停的快速抖动着。
出什么事儿了?
秦书墨刚要张嘴问,镇国公便刷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语气沉重:“随我来。”
“好。”秦书墨点点头。
父子两个去了密室后。
秦书墨便揪心的迫不及待忙问:“爹,发生何事了?”
镇国公把手里的信纸递向儿子,秦书墨满心疑惑的接过信纸飞快的查看起来,越往下看,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了。
看完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双腿有些发软,踉跄了一下后,便跌坐回椅子上,满眼的慌乱与无措,艰难的咽了咽。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后,秦书墨的情绪这才略为平息下来,声音有些紧涩,有些微颤,牵强一笑:“爹,云杉她有过一次生双胎的经历,这一胎……这一胎她肯定不会有事的,都说女人第一胎生起来有些艰难,后面就不会了,云杉既然第一胎就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小川和晴空,这就说明她的身体很好,而且她和熠知成亲后,熠知又叫了太医为她调养好了身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当年在言家村时好多了,所以……。生产之时,云杉母子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必须得平平安安。
要不然……
熠知那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镇国公粗粝的大掌狠狠的搓了搓脸,沉默了片刻后,抬眸看向儿子:“这事儿你我知晓了就行,别告诉了你媳妇,要不然她有寝食难安的,免得露出什么马脚了让人抓到把柄。”
秦书墨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嗯。”
镇国公瘫坐在圈椅之上,想了想,对儿子吩咐道:“你等会儿出去了,立刻去库房亲自挑选一些上好的百年老山参还有灵芝什么的,等会儿拿给熠知前来送信的暗卫带回去,孙媳妇生产的时候……能用得上。”
“好。”
“出去吧。”
秦书墨点点头,手脚有些发软的走出了密室。
镇国公看着书案上的信纸,焦躁的抓了抓脑袋。
云杉那孩子乖巧,聪慧,孝顺,不论是对熠知,还是对他们这几个长辈,都是掏心掏肺的好,去年天儿冷,那孩子为了让他们三个长辈不被冻到,硬是白日夜里的忙着给他们织线衣线裤,担心他这老寒腿,担心他和熠知前去面见皇帝时膝盖受冻,更是捣鼓出了穿戴方便且保暖的护膝。
去年的大雪灾。
因为有了她捣鼓出来的烘笼儿,这才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让那些家中买不起木炭,买不到木炭的百姓暖暖和和的渡过了那个难熬的冬天。
她不仅是熠知的好妻子。
她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同时。
她还是熠知的贤内助,是熠知的左右臂膀。
他作为熠知的长辈。
他作为亲手把大孙子拉扯大的祖父。
他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希望看到儿子孙子能娶妻生子,有妻子陪伴左右,有孩子围绕膝下,这样的人生才算圆满,他并不要求儿孙要很多,有一两个就足矣。
当得知孙媳妇怀孕的消息时,他开心得都喜极而泣了,大孙子有了妻子,孩子也有了,他高兴得梦里都会笑醒。
可如今。
孙媳妇却怀上了双胎。
若是能平安生产,那便最好不过。
若是难产了……
就依了熠知的意思——保大舍小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虽然希望能抱上曾孙子,但是,他却不能因为想要曾孙子,而不顾云杉那丫头的安危,不顾孙子的感受。
思及此。
镇国公缓缓的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便伸手研墨,提笔开始给大孙子回信。
……。
每隔四天,秦熠知再晚都会赶回县城去看看妻子。
回到府中的时候。
秦熠知看起来很是正常,依旧爱笑,爱逗孩子,爱和妻子一起搂搂抱抱腻腻歪歪,可一旦出府后,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就变了,变得阴郁而焦躁,忙碌完正事的闲暇之余,总是会面无表情的呆呆看着远方走神。
云祁看着好友这状态,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
有对府中嫂子即将生产的担忧,有对好友目前这精神状态而担忧。
夹了一个炖的野鸡腿放进了好友的碗里,伸手拍拍毫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