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听闻此言,拧着眉头想了想:“你说的不错,若是不多方面考虑周到就盲目开垦,的确会加重滑坡的可能……其实滑坡这个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第一,开垦梯田的山坡尽量选择不要太过于陡峭的大山;第二,在开垦梯田之时,梯田的田埂处尽量栽种一些荆棘什么的,这些荆棘的并不需要它长很高,长高了若是影响到了梯田的农作物日照,砍掉就是,荆棘和野草的根须能够有效的锁住泥土,能减少滑坡的可能,到时候,梯田里可以蓄水种水稻,也可以当成的旱地来种。”
秦熠知点点头,这倒也是一个解决办法。
连个人又讨论了许久,秦熠知手握毛笔,飞快的在纸张上记录着梯田开垦时应当注意的重重事项。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便吹灯睡下了。
……。
五日后。
秦熠知等人终于抵达了虹口县。
虹口县的县城城门外,聚集了黑压压的无数灾民,所有的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或面黄枯瘦,或浮肿得吓人。
地上。
躺了许多横七竖八的灾民们,若不是走进看,若不是看到那些人还在起伏的胸膛,远远看去,还真的会以为那躺着的都是些死人。
今年的天气很是反常。
这才刚刚过了春分时节,这天上的太阳就有些毒辣了起来,正午时分,人若长时间在太阳底,还真是晒得人头皮发烫,穿薄棉袄热得受不了,穿两件薄衫又有些微凉,于是,好些灾民们就把薄棉袄敞开,露出里面的xiè_yī,倒在地上眯着眼,似乎是在晒着太阳酣睡?又似乎是在这儿等死?
队形整齐,手持兵器的士兵们,浩浩荡荡的朝着县城城门口的方向走来。
最先看到的,便是站在城门口的衙役们。
当虹口县的周主薄看到这一支军队时,吓得腿都开始打颤了,慌忙的对身后的随从道:“不好,快派人通知知县大人,有一支上千人的军队朝我们县城逼近了,还有,赶紧派人去通知知府衙门的那些人。”
“……是,小的这就去。”随从脸色发白的惊恐忙应道,踉跄着转身就朝跑。
有些近视眼的周主薄微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但由于距离较远,除了能估测到对方大概多少人数,其余的压根就看不清楚,嘴唇剧烈的哆嗦着——外面那那一支军队,究竟是哪儿来的?
那一支军队,足有上千人。
可队伍里,却没有竖立军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城墙之上的衙役们,看着朝着县城这边越来越近的军队,一个个吓得后背冷汗直冒。
该不会是哪个地方的驻军叛变了吧?
若真要是这样的话,县城可就了危险了……。
城墙外的灾民们,此时也看到了远处的那一支军队朝着他们这方走来,一个个皆是好奇又害怕的看着。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打仗了吗?”
“完了……完了,看样子我们是活不成了……”
“县太爷不管我们死活,没有了粮食早晚都是死,也好,也好啊~希望等会儿那些军爷能给我们是个痛快。”
“早知道,早知道今儿会死,还不若攻破县城进去抢了那些有钱人,至少死之前,还能吃顿饱饭。”
“对,攻城,攻城抢他娘的,打死那些为富不仁的狗东西,打死里面那个一直当缩头乌龟的王八蛋知县。”
惊恐的尖叫声,惶恐的议论声,绝望的失声痛哭声,疯了似的冲到城门口去撞击城门的碰撞声,叫骂声,声声一片。
秦熠知骑在马背之上,看着紧闭的城门,看着城墙之下那么多的灾民,隐约听到灾民惊恐而悲戚的哭声,右手一抬:“全体停止前进。”
“是。”士兵们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远处的灾民们被这声音震得心肝一颤,表情越发的惊恐了。
云祁眉头微蹙的看着被关在城门外的诸多灾民,心里堵得难受,侧头看向好友:“看样子灾民们是误会我们了。”
秦熠知点点头,想了想,对云祁吩咐道:“云祁,你带上一百名士兵前去城墙之下叫门。”
“嗯。”
秦熠知打马走向云杉所在的马车,拿出皇帝任命他担任西川知府的圣旨递向云祁:“拿着。”
云祁接了过去,随后清点了一百名骑马的士兵后,便朝着县城的城门口打马而去。
云杉撩起车厢窗口处的布帘,看看前方城门口外的灾民,随后又满脸忧愁的看向丈夫:“虹口县的灾情也很严重啊,现在这城门外至少有接近好几千的灾民吧?等会儿,等会儿不会爆发冲突吧?”
“夫人放心,有为夫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说完,秦熠知便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小川紧紧的攥着拳头,心口噗通噗通的直跳,紧张得浑身都紧绷着。
西川这边山多人少,可耕种的土地也少,这一路走来,虽然西川这边的灾情还没有像京城那般饥荒严重,严重到连树皮和草根都没得吃,但想让灾民们光吃树皮和草根就能被安抚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粮食。
还是得需要粮食才行。
三年的灾难年。
整整三年。
这么多百姓,光靠朝廷的救济,亦或者是光靠爹带人打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