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宫。
紫月痕坐在鎏金的雕云纹椅子上,左手淡淡地衬着额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温温凉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窗外,白皙无暇的容颜在清丽明亮的灯晕下染了几分淡淡的温煦,似在沉思着什么。
一道细碎的声音响起,下一刻,藏蓝色的身影就顺着打开的窗户跃进了房间,进入了紫月痕的视线。
紫月痕眉梢半挑,狭昵的声音缓缓从唇畔溢出,“怎么?蓝将军何时成了翻窗入户的小人?”
蓝钰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直接在梨花木制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冷淡地看着紫月痕,“我看见风清持了!”
紫月痕依旧温和地看着他,“和言络一起?”
“没有,言络还没有回来。”蓝钰停顿了一下,才又缓缓说道:“她也住在城西。”
紫月痕温润如玉的眸子浮现一丝淡淡的诧异,眸色也深了一些,似有明明灭灭的波光流转。
沉默了许久,紫月痕才缓缓开口,“风清持和她…”说到她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蓝钰,果然看见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心中叹了一口气,“她们之间关系应该不一般。”
“我知道。”蓝钰颇为生硬地吐出三个字。如果关系不好,也不会有那一枚玉佩。
紫月痕笑了笑,“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去看看她吧!毕竟当年东海渝国发生的一些事情她会比我们更清楚。”后面一句话声音不知不觉地淡了几分,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蓝钰抿了抿唇,半晌才掷出一个“好”字。
苍梧一人独坐在巨大的石块之上,目光幽寂地看着面前的湖畔,神色之间是说不出的落寞。
天色渐明,湖边那个身影依旧犹如雕塑一般,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湖边水雾浓重,孤坐一夜的时间,苍梧水蓝的衣衫已经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就连墨色的发丝都是沾了雾气,远远看去觉得他浑身的气息更加深沉落寞。
缓缓起身,抖了抖有些麻木的腿,慢慢地走到湖边,看着湖中倒映的人影,苍梧尽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却发现唇角还是有几分僵硬。
也是,任谁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突然变成了男子心情都不会太好受!他只是郁闷了一个晚上还没有缓过来而已,以后肯定就会好了,苍梧如是想。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那阁主到底知不知道莯流是男子?如果知道的话那岂不是…?苍梧抽了抽唇角,有些不敢往下想。
阁主不会有那方面的癖好吧?!
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苍梧的第一反应就是放声大笑,肩头都耸动了几下,比起刚才自己对着湖水扯出的笑容要绚烂多了,而且还有几丝幸灾乐祸。
大概是笑够了,苍梧才转身回去。
脸上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轻佻玩世。
刚回到行云止水,苍梧就碰上了一脸怒气的湖蓝,来人大声喊道:“苍梧,我终于找到你了!”
苍梧愣了一下,看着这样的湖蓝,忽然有种想逃的冲动,但在扫了一眼自己的处境,觉得并不利于自己逃开,便干脆看着对方,狐疑地问:“怎么了?你找我干什么?”
湖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苍梧面前,杏眸几欲喷火。
苍梧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桃花眼滴溜溜地转着,没有说话。
“苍梧,你竟然敢诓我。”看着苍梧,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苍梧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他诓过她的事情并不少,她是指那件事情?就在他暗自揣测的时候湖蓝已经一拳挥了过来,苍梧抬眼看见迅速侧身才堪堪避开。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看着湖蓝,有些愤怒地吼道。怎么三言两语就要动手,一点儿没有女孩子矜持的样子!
“明明那块砚台处处有的买,你居然说很珍贵,有价无市,还坑我赶了那么多天的马车?”每次想起这件事她心中就有气,该死,那些天她可是被苍梧吃地死死的。
苍梧顿时就有些心虚,这傻傻的丫头是怎么知道的?“那块砚台就只有一块,买来也不是原来的,可不就是有价无市么?”小声地狡辩着。
“你还敢说话?”湖蓝使劲瞪了对方一眼。
这事总归是自己的错,苍梧也没有再反驳,只是默默地看着湖蓝,“那你现在想要怎样?”
湖蓝“嗯哼”一声,围着苍梧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着他,还不时发出啧啧声。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厮长得还是挺入眼的。
察觉到湖蓝似要将他剥穿的目光,苍梧只觉背脊一凉,双手放在胸前护住自己,“你别打我的注意,我是不会从你的。”
湖蓝“切”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还看不上你呢!”
“那你想要怎样?”他还是无法忽视湖蓝如狼似虎的目光,不放心地看着她。
“你告诉我一些关于莯流的事情呗?”湖蓝笑着说。她喜欢那些美好的东西,除了好看的男子外,女子她也很喜欢,最重要的是,莯流有钱,现在可是她和小姐的金主,一定要好好抱住她的大腿。(湖蓝,你这样想,你家小姐和莯流造么?)
苍梧正了正神色,唇微微抿起。“换一个。”先且不说他和莯流之间的事情,就论他们都是绘亦阁的人,关于身份之事,除了阁主,谁都没有资格向其他人提起。
“那莯流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或许她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讨好莯流。
“我们之间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牵扯其他人进来?”苍梧微拧着眉头道。莯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