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云城下了一点点白雪,已经是初冬了,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巡逻士兵渐渐没了踪影,路上的行人增多起来,林晓穿着三星勋级黑色驱魔服,顺着云城主道往西边走去,他这身打扮,无疑成为城中最亮眼的明星,几乎所有人都朝他投来敬畏的眼神,甚至连一些修为比他高的人,都微微颔首施礼,这让林晓很是难受,可是没办法,他此行的目的地是驱魔团总部,不穿驱魔服,恐怕进去有些麻烦。
大战初歇,大部分的将士都还在戍边,云城的人并不算多,除去一些日常的巡逻力量外,城里的青壮都前往了前线,只有机动性极强的驱魔者们,才陆陆续续的回到云城,或回家省亲,或寻朋问友,算是忙里偷闲吧。
当然,还有一类人,经过郝连府附近时,林晓望见了那个依旧肥胖而年轻的身影,他见天色尚早,估计驱魔团总部也没什么人,他饶有兴致的走了过去。
郝连子昨夜又一次醉倒花丛,他体态臃肿,双眼眼神漂浮,脸色有种病态的红,这时他正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数次试着爬起来,可是最终以失败告终。
忽然,一只矫健的手臂伸了过来,那郝连子看着比他细小几倍的手臂,很费力的摇了摇头,可是那只手臂很坚决的定在他的眼前,郝连子自己起不了,没了法子,握住了那只手。他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那只手上,而那手臂有如铁钳一样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身子,郝连子终于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真是不易呀!
“林。。。;林晓”郝连子飘忽的眼神好容易找到了目标,看到来人后,他差点再次跌倒,还好林晓握着他的手臂仍然没有被挣脱,郝连子低头望着眼前一身驱魔劲装的林晓,那胸前的三颗金色星星勋章晃得他两眼冒金光。
“郝连子,别来无恙呀!”林晓望着少年时自己的对手,他人高马大,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本来是极好的战士坯子,可是他如今足足有三百斤甚至更重,双眼浮肿,脚步虚浮。纵有师级修为,恐怕也是药物催成。
他,已经不可能成为对手,唯一能比的,恐怕就只有身高了。
“林。。。晓”郝连子勉强站直身子,显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样子:“你还是。。。长不过我”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没有底气。
“郝连子,能行不,要不,我扶你回家”林晓却没有郝连子这般,他早已把儿时的屈辱给忘干净了,人就是这样,当他的对手不再对自己有威胁时,他往往会忘记许多不堪的过往,这或者就称之为强者的气度吧。
“不。。。不用了”郝连子一甩手,林晓吃力不过,只得放手,毕竟师级实力还摆在那里。可是刚脱手,郝连子被自己的蛮力弄得踉踉跄跄。
林晓无奈的眨眨眼,再次扶住他的半身,没办法,他的腰实在太粗:“我还是扶你回去吧!”
郝连子没法子,只得由着他搀扶着,尽管这样他还是嘴里不停嘟囔着:“林晓,别看你人五人六的,也不见得比我好,你看我,花天酒地花前月下,天天换新娘,家里娶了两房漂亮老婆,先前倒是每日鱼水之欢什么的,挺享受的,现在看得都烦了,你看,马上就要当父亲了,可是我呀!压根觉得自己没有长大”
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口中流着哈喇子,见林晓很认真的听着,谈兴浓了起来:“林晓,不是我说你哈,你家这么有钱,何苦这么拼命呢,这魔族最记仇的,你杀他一个,他必然要还回来,还是不要招惹的好,驱魔团地位是高,但是风险也大,人这辈子,还是得享受,不然就白在世界上走一遭呀”
被郝连子的醉话一搅和,路人反倒认为这是一对患难与共的好哥们,而当事人双方也全无以前的敌对姿态,变得平和泰然了。
郝连子继续絮叨,他脚步轻浮,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完全没有儿时那股刁蛮劲:“耶!林晓,我看你现在贵为三星勋级驱魔者,为什么只有准师级的水平,我郝连子虽然不曾多用功,就是我爸用药水硬灌也勉强达到了师级,话说一个准师级,能够成为驱魔者都是个奇迹,没想你还成了勋级驱魔者,真是厉害,不过,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我还是不服你。”
郝连府并不远,只几十步路,高高的石虎雕像近在眼前,郝连子打了个激灵,本能性的往后一转。而他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站住”。
郝连天德脸色阴郁的站在郝连府的大门口,而当身后的林晓露出他的身形来,郝连天德狐疑的眼神里竟立刻有了慈爱的神采。
“小子,回来啦,过来让伯伯看看”郝连天德招呼林晓道:“回来也不告诉一声,小子果然长大了,知道到叔叔这里串个门”
他又看到郝连子悻悻的躲在林晓的身后,待走到郝连天德身边时,他像老鼠遇到猫似的溜到了府里。那摸样别提有多滑稽。
“嗯、咳”郝连天德化解尴尬的干咳了几声,林晓站在郝连天德面前,而郝连天德拍了拍林晓的肩头,很是欣赏的摸了摸他胸前的三颗星,然后在他胸前轻轻锤了一拳:“小子不错,叔叔没有看错你,来,进来坐一坐”。
林晓一脸无奈,他合计来过郝连府三次,这次是一次,另外两次还是祖母和父亲硬拉他进去的,现在想来那时的经历还是一阵发麻,如今虽然他的地位不低,可是也不愿意再进去一次,这个地方给他童年留下太多不可磨灭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