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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倚老卖老了?众人可没想到一向温厚简重,学术纯正,被士林所雅重的高大人一旦不要起脸来,竟如此的无耻,心头虽各有千秋,奈何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理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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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苗衷就要入了屋子,高谷和马愉实在不想让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走了,纷纷上前拦住,这个说自己是当朝状元,最有入住的资格,另一个则说自己官儿最大,名头最响,也是入住的最佳人选。三人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一时争论得倒也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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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溥没想到不过是选一个值房就引起了一场争论,若是他日碰上了朝廷大事也这般不知退让那该如何是好,这么一想不由得的连连摇头,越发想念杨士奇、杨荣起来,想着三杨彼此配合默契,一心以朝廷为重,什么功啊,什么名啊,什么利啊,全都不在意,用杨士奇的话儿说,那是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趋避之。正是三人都秉着这个念头,才携手打造了一个稳固健全的三杨内阁,本以为这帮后起之秀都如此,那知才入阁,不过是为了一个值房,便不顾脸面,不顾体统的争论不休,心头不免有几分失望来,眼看再任由争论下去,怕是越发闹得不可开交,今日这事儿,若是传扬了出去还不让外面的那帮太监笑掉了大牙,自己身为内阁资历最老的大学士,自不能坐视不管,当即走出值房,冷喝了声,道:“尔等身为朝廷重臣,凡事当以为朝廷大事为重才是,此番尔等入阁,无论是陛下,还是大明的百姓,满朝文武百官那个心头不是希望诸位大人能事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做出一番功勋来,可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入阁才不足半日,就为了一座院子争得面红耳赤,试问你们如何对得起天下的百姓的信任,对得起陛下的信任的,老夫并非反对诸位追求功名,但若是功名心重了些,怕是坏了本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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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呵斥,说得众人面红耳赤,却又不服,高谷心道:“你老站着说话不腰疼,三杨名头之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什么功名都有了,我若是到了你这般年纪,有你这般一番作为,这等话儿我何尝说不出来,好男儿那个不是追求功业,名声,否则我辈忍辱负重所为何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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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马大人同样是这个心思,与钱财上他看得并不重,但与名之一字就执着了些,这也怪不得他,古往今来,从庶民百姓到达官显贵,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的直接功利目的就是入仕。自孔老夫子起,“学而优则仕”成了亘古不变的读书人的奋斗之路。因而,苦读寒窗数十年,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为的就是以文入仕,为的就是跻身宦臣,光宗耀祖。状元及第,不但是天下读书人的毕生追求,而且在百姓心目中也具有“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的巨大殊荣。一旦殿试第一,马上就由吏部考试任其官位,或翰林院修撰,或着作郎、秘书郎,或掌修国史,或做天子侍讲,从此顶着状元的名头走上了凶险难卜的仕途,开始了宦海沉浮荣辱的漫漫人生。古往今来那么多的状元,那个状元郎不想做出对得起头顶上这个名头,他也不例外,最怕的便是旁人提起他也只是状元这个名头而忘记了他本人,所以这些年他才处处谨小慎微,目的就是让自己与状元实至名归而言,仅此而已,奈何天下事儿不少,未必都能落在他的头上,诗词文章他是好的,可自问难以名垂千古,出征塞外非他所长,奋斗几十年来,他发现除了当年的那场考试,他能写出一手好文章外,竟是一无所有,唯有在名之一字上苦苦追寻,好对得起压在头上的状元的称号,十余年来,他从未放过任何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追逐名之一字儿,早已深入了他的骨子里,成了一种习惯,但凡碰上了,重要争一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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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溥见自己一番算是起到了效果,也不多言,他算是看明白了,杨荣这一件值房,再任由这五个人去选,怕是选到明日也没有结果,弄不好还弄出点事儿来,所以这事儿还得自己来,这么一想,目光在五人的脸上扫了扫,如期说是五人,不如说是四人,自觉站在末位的徐唏直接被他忽略掉了,并非他有意如此,实在此人太过知趣,他还没出来的时候,就自觉去了末尾的值房与几个负责打扫的小厮着手开始整理杂物了,抛开他是王振的人,杨溥还是颇为喜欢这等知趣的人,在这内阁最容不得你处处争强好胜的『性』子,能来这儿可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强中自有强中手,知趣点总没有坏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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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对徐唏的表现感到满意外,最好奇的还是坐在太师椅上自顾自喝茶的陈循,要说他的资历名望并不差,生于洪武十八年,与成祖永乐十三年乙未科状元。是第十二名状元,也是在北京录取的第一名状元,大明前期的十一名状元都是南京考取的。本邑先有谶云:“龙洲过县前,泰和出状元。”杨士奇在南京寄二绝,其一云:“龙洲过县千年谶,黄甲初登第一名,从此累累题榜首,东城迎喜过西城。”历事永乐至正统四朝,由修撰累官户部侍郎,权势上比起高谷、马愉、苗衷还要重几分,而且人缘十分的好,宣德时期,御史张楷献诗忤旨,得罪宣宗,将要治罪。陈循从中向宣宗解释说,张楷也是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