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戏园子一般是没人来的,戏都是下午唱要么是晚上,上午一般是休息要么练习。
尤其是戏班里的旦角,有戏出的时候或者是需要去府上唱戏的时候,一般第二天都休息不挂牌子。如果前一天去府上唱戏的时候太累,第二天早晨回来班主都会多给几天休息。
园子里一般是旦角最累,出夜场留夜的也最多,可能晚上这一场戏唱完了,其他人都能走,唯独这旦角可能就要留下来。当然也有例外,只是纯听戏的。
春柳戏班在的这个院子不小,小三层楼的,带着前后院。大门开着,但是看看里面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戏园子的小厮在打扫卫生。
“哟!先生,您来早了,我们上午不挂戏牌。”
小厮瞅了瞅王月如和双儿,还纳闷,这哪儿有大早清来戏园子的,再看这相貌,也不知道是来找乐子的还是被找乐子的。
“我听说你们春柳戏班的武生和旦角比别的戏班的都要出色,今天来也不是为听戏,就想看看。”
小厮一听这话有点皱眉头,这是来者不善找茬儿的,还是过来挑人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王月如的话说实在的有些冲撞,要不是小厮见王月如和双儿的打扮像是富家子弟得罪不起,早就叫人把俩人给轰出去了,这是大清早没事儿过来逗咳嗽来了是吗!
“先生,您要不下午挂戏牌的时候再来吧!这时候园子里都在休息,见不着人。”
双儿一听人家都在休息,可开心了,拉着王月如就往外走。
“少爷,既然他们都在休息,咱们就下回再来吧!”
“等等,着什么急,这次走了,下回还能不能来都是个事儿。”
这次机会都是她支走王盛才得来的,下回,估计都没下回了!
“我听你们后院儿不是有吊嗓子的吗!叫俩过来看看不就完了,爷也不白看,你们要是唱的好,请你们到我府上唱三天戏。”
此时楼上走下来一青年男子,面白无须十分白净,相貌也是精致,穿着一身绣着墨竹的白色长衫。给人一种很温润的感觉,但身上又隐隐有种不屈的傲气。
“这位小姐,如果您要听戏还请下午来,如果您想见人,现在见到我了,那么您可以走了。” 柳敬亭的声音十分干净清脆。
“班主。”
“季冬,你怎么办事的?”
季冬脸上表情十分委屈,他也不想啊!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得听,白瞎了你的相貌。”
“那小姐你就不强人所难吗!”
王月如被气的鼓鼓的,回不上话,确实她有些强人所难。
柳敬亭一见王月如就知道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贪玩,女扮男装跑了出来,连旁边跟着的小厮也是个丫头。
“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就走。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女人的,还有你是唱什么行当的。”
“小姐你这是两个问题。”
“你……”
“敬亭是唱青衣的,小姐觉得你的装扮在一个以唱戏为生的人面前有用吗!”
气死人了,为什么最近诸事不顺。
张晋宗老远就听见楼下的声音,隐约觉得有些熟悉。走近了一瞧,果然有过一面之缘。
“哈哈哈,敬亭总是这么的牙尖嘴利,不过我就喜欢你这张嘴的厉害劲儿。”
袁邵泉笑的豪爽,张晋宗跟在其后。
“三爷说笑了。”柳敬亭不以为意巧妙的躲过了对方揽过来的大手。
袁家现在是京城的大户,钱权势皆在其手,军政皆沾,说是京城的土皇帝也不差。袁邵泉家里排行老三,大多数人见了敬称一声袁三爷。
时局紊乱,军阀割据,袁家占据北方,实力不可小觑,张家占据东北,此次张晋宗来京城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袁邵泉一见到柳敬亭这种表情就来气,你要说柳敬亭不好吧!他确实没犯什么错,让做什么做什么。你要说他冷漠吧!他也没有,该和你说话说话。就是这态度,总是那么不上不下的,让你难受。对楼下这个小丫头片子虽然话不中听,但是那眼角眉梢隐隐带着笑意,可是扭过脸来一对着自己,那表情就不对了。
“柳老板刚才这是在躲袁某?”
袁邵泉虽是笑着,但柳敬亭知道袁邵泉生气了。
“三爷哪的话,这不是敬亭刚才没注意到吗!”说完柳敬亭媚笑着自己迎了上去。
做完柳敬亭自己都心中苦笑,本身就是做的这种行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学不乖,那点儿清高和尊严在这乱世还有什么用,保命才是要紧的。要是没有袁邵泉罩着,在这京城,他现在哪儿能这么安逸,还不是被这家呼来被那家喝去,伺候完这个伺候那个,哪儿能说只伺候一个人,那不是笑话吗!
袁邵泉看着柳敬亭自己贴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股无名之火更加旺盛,明明柳敬亭都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了。
王月如一看见楼上的袁邵泉就知道要完蛋,这袁邵泉认识她,自家老爹和他生意上有往来,关系也还算不错,往常见到了,她还要叫袁邵泉一声叔叔。
“三爷,楼下还有小孩子在,教育还是在屋内的好!您说呢!”张晋宗笑说着,看了一眼那楼下装鹌鹑的王月如。
袁邵泉看了看下面的人。
“哟,这不是王家姑娘吗!你爹怎么让你来这儿了?”
柳敬亭在这里看见王月如也很是诧异,王敬良那家伙,疼闺女都疼魔障了,整个一个闺女奴,要星星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