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在床上坐下后,眼睛只看着另一边:“我现在不喜欢它了,你快帮我把它扔了吧。”
听她语气里伤感的意思,薛邺嵒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拿了伤药出来坐在床沿上帮她裹伤。
“你就算伤心,也别拿自己的身体作贱,虽然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有人当你是宝贝,碰一下都舍不得……”薛邺嵒本就是情场高手,经常流连于莺莺燕燕之中,可这一席话说得他渐渐脸红了起来,还好是在屋子里,外人发现不得。
而宋凝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越发显得哀清艳丽。
薛邺嵒看着看着便呆了,手底下也没轻没重的,直至把两只手都缠成了熊掌状。
宋凝还抬起手来看了看,薛邺嵒的脸顿时绯红一片:“失礼失礼。不如……我重新来过?”
噗!
今日以来宋凝第一次笑了,而且是真正的笑。
阳光下只见她目光如水,笑容柔美,端的是清丽不可方物。
薛邺嵒什么美人没有见过,此刻却又有些发呆,而后,他才迷迷糊糊的听到那宛如琴鸣般的声音轻轻响起——
“多谢晟王。”
第二天宋凝便举着那两只“熊掌”在庭院里走来走去,面上还得意的很。
宋凝正在喂着鱼食,听到院门“吱呀”一响,转过头望去……
一看到陆墨北进来,宋凝的脸便垮了下来。
而陆墨北也是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却不动声色,依旧负着手气宇轩昂地去了楼上。
宋凝把头一偏,继续喂着鱼食,只是那手中的鱼食都要被她的“熊掌”捏成了粉末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陆墨北从楼上搬了一张椅子下来,坐在宋凝身边,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怎么看怎么怪异。
半晌,陆墨北才略微挪了挪身子,拍着剩下的一半座位,道:“你到这边来坐吧。”
宋凝心里还闹着别扭,没好气地道:“不用,我自己有座位。”
“你过来便是,说那么多废话干嘛?”陆墨北的倔劲也上来了,皱着眉头道。
宋凝掩着脸翻了翻白眼,只好走过去,挨着边儿坐了下来。
陆墨北垂下眼睛,看着宋凝放在膝上的伤手,不由得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怎么弄的?伤得这般重。”
宋凝毕恭毕敬地道:“回世子的话,昨夜里我出门的时候,有一只恶狗一直狂吠。我本不欲理它,却不想那狗十分凶恶,竟挣断了锁链过来将我咬伤,实在是无妄之灾从天而降,晦气啊晦气。”
陆墨北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昨儿我很晚才离开,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出去逗狗?”
宋凝幽幽答道:“就是嘛……那么晚了,还一路咆哮着扰人安宁,委实十分讨厌呢……不过,世子昨晚何时来过这院子了?”
糟糕,说漏嘴了,陆墨北心里暗暗想着,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一会儿,这才伸过手去,抓住了宋凝的手腕。
宋凝见他哑口无言的模样,心里暗自好笑,嘴上却还是拧着一股劲儿:“世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我只是要看看你的伤而已,不做他事。”陆墨北如此说着,便把宋凝的手摁在膝上,不由分说地解开了那纱布,待最后一层纱布撕下后,宋凝不由自主的缩着肩抽了一下手。
见她一副委屈紧了的模样,陆墨北只觉得一股热气顿时升到了胸口,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只能憋在那里,气闷得紧。
他略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宋凝的伤口,不由得奇怪道:“你这口子明明是琴弦一类的东西割伤的,为何要说是狗咬的?”
宋凝负气道:“就是狗咬的,就是。”
陆墨北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苦笑起来:“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话间,他就从袖笼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瓶来,倒了一些药味辛辣的粉末在伤口上,刚刚撕裂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一股麻痹的感觉从手掌传上来,连疼也似乎不疼了,他又从袖笼里掏出一卷纱布来,一圈一圈细心地缠在手掌的伤处。
“没想到你还随身携带伤药啊。”宋凝道。
陆墨北却并不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念叨道:“你这伤万不可碰水,只要熬得过这一月,连疤都不会留下,否则要是烂穿了,就只好拿刀剁掉,以后就是四指美人,三指美人了……”
“我又听见那只恶狗在吠了,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那你一定是幻听了,我就什么也没听见。”
“那世子要不要闭上嘴,认真听一下?”
陆墨北看着他身边的清丽佳人,握着纱布的手忽然用力一抽。
“疼疼疼!”
宋凝疼得汗都下来了,道:“世子好大的手劲,这哪是裹伤啊?分明就是捆猪肘嘛。”
陆墨北没理会她,缠完了左手便要缠右手,宋凝把手往身后一藏,娇声笑道:“谢过世子,我这只手好着呢,不用世子费心了。”
“你习惯使右手,用力更大,伤就会更重,不想残废的话就把手给我,快给我。”
陆墨北见她坐着不动,于是倾身过去拉她的右手,宋凝躲闪不及,只能后仰以避陆墨北,这样一来倒像是陆墨北要对宋凝做什么似的,把她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一时间周围的喧嚣全都静了下来,就连鸟鸣声也消失不见,宋凝的脸瞬间红得犹如猴屁股似的,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
而陆墨北却丝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