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密的风雪悄无声息地落着,将整片王城那方圆数万里都裹上了一层银装。
“怎么样,有那小子的消息了吗?”
城主府中,看着那这场来历怪异,更是几乎不断下了半个月近乎都人忘记了此刻的真正时分的雪,看了一眼那园中小湖上几只嬉戏的白狐,一名负着双手,不知已然在此站了多久的中年人突然问道。
“禀城主,现在搜救的位置,已经扩大到了城外方圆千里的各处。”
接话的是一名双鬓发白的微胖中年,若是此刻有当日参加少冠典礼的人存在,便能立刻认出,这中年人便是当时凌家的两名神通之一。
而自然,他眼前这个能让这位神通用着谦卑口气说话的人,便是这王城名义上真正的霸主。
王城城主凌南天。
或是觉得自己的答案并不能让凌南天满意,这个名为张允的神通微躬身子,再次言道:“不仅是我们城主府,就连那五家,还有其他抱着各种心思的势力和散修,甚至连凡人都出动了,但是也依然没有找回那小子。”
“是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张允有些紧张,不过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张允的紧张,那人不再背对于他,终于转过来身。
在不断落下的雪花之中,凌南天的长相却没有他名字中的那般带着一丝霸道,却反而显的有些儒雅,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极为俊朗的中年之人。
身着墨袍,梳着整齐发髻,颏下五柳长须,这位外来的城主身形挺拔,只是那般站在雪中,却如一把剑一般,让人不敢无视。
但是再眼看去,那剑却是成了一把装饰的雅剑一般,已是好一个儒雅却正义凛然的君子之范。
不过想必,那一对子女之貌,也是人中龙凤的佼佼者,这位父亲,又岂能差到哪里。
不过他人眼中的感觉并不等于张允这个已然跟了凌南天百年之久人的感觉,只是看着凌南天的侧脸,他心中便有了一丝悸色,所以他很快便低下头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
轻瞥一眼,看着张允那欠身小心之样,凌南天却是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有些嘲弄意味的笑容,继而言道:“你我相交百年,难道你也不懂为兄的意思?”
“希望城主言明,张允不明。”
张允神色慌乱,但片刻之后,见凌南天不语,再次言声小心道:“现在人人都在怀疑我们城主府,怀疑是城主和公子的意思,所以为了排除嫌疑,让城主不与楚家在目前交恶,我们已然尽力,就连李道友都在今日出动,用神识在搜救那小子。”
就在张允说完之后,凌南天便悠悠言道:“这半月来,我一直都没有过问此事,皆让逊儿和你等把持,直到到了今日为兄方却叫你过来,你可知为什么?”
“张允不明。”
虽凌南天一口一个为兄,但是张允可不敢真摆出为弟的样子,反而更加卑色。
“逊儿太傲了,傲到太坚持原则。”
一言之后,凌南天的言语之中多了一丝落寞,继而继续说道:“而你等也老了,老的就像身处这大雪之中,已是完全看不清局势。”
一瞬间,张允忽然觉得今天的雪冷的有些透骨,一瞬间,他便是想到了凌南天身后那凌家对于弃子的所作所为。
若是一枚已然看不清局势的弃子,要之何用。
一瞬间,他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毕竟自己还是神通境的强者。
不过下一刻,凌南天却是点明了自己的意思。
“逊儿不想他死,因为原则,也因为那傲气,想到两年之后亲自打败他,让他的尊严变的一文不值,而你们不想他死,全力搜救于他,却是怕所有人都相信传言,是我们城主府掳走了他,并弄死了他。”
说到这里,凌南天看着嘴唇有些发白的张允,似笑非笑道:“是我说的那样吗?”
见凌南天问,张允哪敢迟疑,赶紧应道:“是的!”
“但是为什么你们不想想,若是一开始那小子就已经死了,别人自然有几分相信,但若是半月,甚至数月过去,那小子才死,然后传出有人想让城主府和楚家交恶的消息,你觉得,还会有多少人去相信一开始的传言?”
“没有多少。”
毕竟在时间的流逝下,原来的说法已然没有多少可信度,在强者如云的王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王城最大的两大势力碰撞起来。
听着张允的回答,凌南天抚着那极为儒雅之状的五柳长须,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继而轻轻一笑,最后言道:“有时候真话来当假话说,反而能发挥最大的用处,你觉得呢。”
“是!张允明白了!”
毕竟是活了数百年的人精,到了此刻,又岂能不明白凌南天的意思,若是到了现在,楚皓却死了,那么在城主府的解释中,又在原先不断搜救的事实下,城主府的嫌疑变小了很
多。
那么到了那时,城主府完全可以说是有人居心叵测,以图挑起凌楚之间的矛盾。
至于是谁,张允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在王城五大家共同进退的盟约下,凌楚两家若是真争斗,赢家不言而喻。
那便是那不用失去儿子,又不用失去地位的其余四家。
看着那头顶依然不断飘落的大雪,张允突然觉得,今年的这场雪,真的特别有意思。
……
……
而在此刻王城暗流涌动的时候,那死活都变的对局势极为重要的楚皓却是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