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问题,驾车的政府军士兵显然心生几分愤懑,语调中也夹杂一丝厌恶:
“抵抗力量的情况,其实很不好,在这儿进行地下活动是非常困难的。
‘赤龙’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叙利亚的自由党、其他国家的自由党都一样,这个组织很极端,就像恐怖分子的老巢一样,是很难渗透进去。而且他们在这儿的作为——残暴,毫无理由的残暴,说真的,先生,”一边说话,萨拉哈丁瞥几眼路旁景象,“我认为,这儿的平民本来应该更多,现在看见的人却很少,更多人可能已经被他们一阵风样的屠杀掉了。”
“屠杀?哦……”
“是的,而且情况不止如此。自由党的暴徒们,打仗不行,作恶却有很多天赋!
哦,我不该用这个词,这是对某些词语的一种亵渎。我的意思是,他们像一群毫无理智的匪徒,行动起来没什么目标,一群天生的精神病:自由党党徒们不只随意屠杀平民,用恐怖让所有人屈服,行动也没一点理智,他们强令食物必须不要钱,却把很多人像奴隶一样关押起来然后卖掉。
你知道吗,‘赤龙’先生,在叛军控制区里,几乎所有妇女都没有自由,而是被绑起来遭受虐待,还随便标上一个价格被卖掉。
标价十美元,哼,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恩……是,我也听说过,在占领区有这种事发生过。”
听到士兵的愤怒控诉。眼前浮现出小城萨亚房屋里的陈尸惨状、和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自由党暴行。心情沉重的龙云有些怔怔出神。他看向车窗外一片昏黄的天地景象,感觉此时此刻,这个命运多舛国度的前途也似乎湮没在了无边无际的漫天尘暴里,而看不清楚一丝阳光的踪迹。
从踏上中东土地一直到现在,逐渐深刻的沉浸在战局里,他倒是越来越觉得,发生在中东土地上的这一场浩劫,与其说是战争、倒不如说是一场空前惨烈的人间暴行。
所谓战争。总要有一个理由,然而这些却又算是什么,一场种族渣滓的集体歇斯底里?
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龙云对国际时事、尤其是战争新闻自然很关注,他之前也知道中东的自由党不少行径,然而那毕竟只是显示屏上的文字、图片和视频,而且呈现的必定还不是叙利亚土地上最黑暗的一面。
但是现在,亲自投身于自由党与反抗者的战争中,和前段时间在nata鏖战苍穹的经历相比,今天午夜到现在的一场叛军控制区大冒险。却让龙云空前真实的感受了战争的残酷,尤其是对手无寸铁平民的伤害。又会是何等惨烈——而且中东大地上的平民,毕竟很多还持有一些轻武器,如果战争爆发在其他地区,受到自由党这种极端组织的连番摧残,是不是任何国家都会完全变成另一个模样,甚至就此从人类文明史上湮灭无踪?
整个国家,甚至整个民族,由于暴行而永远从地球上消失,这种事情,在自诩为“文明史”的人类历史上,可已经发生过远不止一次了。
坐在起伏摇晃、保持匀速驶过梅亚丁大街小巷的“man”越野车里,龙云一边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可以掀开顶盖操纵g榴弹发射器,一边也不住的心生感慨。
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之地,与和平安宁的祖国完全是远隔万里,但同样是在一个世界,不同国家的命运却如此迥异,虽然明知深受伊斯兰极端思想与“黑金”(石油)蕴藏荼毒的中东,变成这样也一点都不奇怪,然而真正一次次目睹尸体与血泊,还是让并非职业军人、至少在现实世界里还不是的年轻人难以平静。
一路上有惊无险,从已显乱象的梅亚丁穿城而过,没有遭遇当地平民、抵抗者袭击的特战小组沿着接到继续南下。
经过又一道街头检查站,估摸着离开了自由党岗哨的视线,依姆兰*阿拉义在通话器里呼叫后面的“man”越野车,两辆越野车很快离开主要街道,沿着一条坑洼不平的小路,三两下绕进了建筑鳞次栉比的城区深处。
“‘赤龙’先生,接下来,您的计划是怎么样的?”
身为此次行动的具体执行者,政府军少校在出发前下达命令,让依姆兰等人一律听从龙云的调遣,现在眼见伊拉克解放区已经距离不远,却被激战正酣的双方地面部队所阻隔,战斗经验丰富的少尉感觉到这儿的战斗态势和苏赫纳郊外不一样,他可不敢就这样开着车大摇大摆的冲进战场。
听到少尉的问话,刚才还心神不定的龙云一时间也没想好,东面天际传来的隐隐雷鸣让他知道战况是如何激烈,这时候驾车冲过去的确太冒险,如果被进攻中的新党武装杀伤,那可就太悲剧了。
既然大白天硬冲不可取,眼下这一片地域又兵荒马乱,那是不是可以先找地方掩蔽起来、等天黑了再偷偷摸摸跑回解放区?
为提防周遭变故,龙云在车上坐着没动,他在通话器里提出这一建议,依姆兰*阿拉义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四人很快做好了一些准备,少尉就和赛义德两人背上枪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准备搞清楚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掩藏身形。
在局势不稳的梅亚丁落脚,看似危险,其实却正是龙云的计划之一。
其实刚才提出建议,龙云心里想的并不是找一间民房躲起来、一直当缩头乌龟等天黑;一路上的自由党暴行见闻,已经让身怀超能力的年轻人心中杀机丛生。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