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致喜三催四催的要银子,都被白如敏搪塞了过去。林氏对白致喜亦有怨气,现在长房这个局面虽然不是她想要的,不过好在老太太帮着长房把金银窟窿甩给二房了,如今日子还是安逸的很,加之她对白致喜亦有怨气。
所以对白如敏的态度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守着白如卉在景合院中过日子,时不时带着补品去高家看望白如意,没想到高达民回家几日,之后白如意竟然有了身孕。
怀了孩子的白如意倒比从前安分了许多,只是高达民当初迫于无奈娶了白如意,因之对她并无多少情谊,这次她怀了孩子依旧冷淡。安氏同杜嬷嬷说道此事时,杜嬷嬷感叹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此言不虚。”
安氏向来心软,不由得替流苏的姻缘担忧起来。听说白如敏今日娶亲了,便吩咐杜嬷嬷封了个红包送去了白府,也不怪安氏早前不知道,白家根本连个帖子都没下,这摆明了同二房一脉断绝关系了。不过别人不仁,她却不能不义。
杜嬷嬷应诺一声便出去办事,安氏进来颇觉身子沉重,困乏的很,便自去榻上小睡起来。而此时如风很快取了地形图回到绣楼,为白流苏在桌上铺展开来。长欢一边研磨一边又问道:“小姐不担心,那赵三小姐嫁到长房之后,长房会卷土重来么?”
白流苏并未回答,只是自信的一笑。便将注意力集中到那地形图上。如今她们住的这个宅子坐北朝南,是个三进三出的宅子。
外院是丫头婆子和几个车夫护院住的地方。内院各有厢房两间,如今白泽言住在西厢房中,东厢房便辟出来作为白致远和白泽言读书用的书房。
白致远同安氏住在正房,内院后头三进院子便是一座绣楼,安氏当初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收拾了专门留给白流苏居住。
现在白流苏把一楼作为书房,二楼作为卧室。需要题字的地方便是这几处了。至于大门的门楣,白致远早早题下“白安堂”三个大字,交与工匠去打造了。
在这一点上,白流苏不得不称赞父亲的魄力,把妻子姓氏标上门楣的,在大庆儒士之中,只怕只有爹爹一人了。
长欢见小姐望着地形图发呆,便催促道:“小姐你怎的不下笔呢?”白流苏略一思付,便蘸足了笔墨在书房题下“清醒斋”三个字。而把弟弟所在西厢房取名为“长风阁”,在正房写上“平安居”,轮到自己的绣楼时,她又用足笔墨写下“三思楼”几个字。
长欢这几个月在白流苏教导之下,也认识了不少字,碰巧白流苏写的这几个字她都认识,于是便胡乱揣摩起意思来:“这平安居是小姐期盼老爷夫人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这长风阁就希望小少爷将来长风破浪,平步青云。只是这清醒斋和这三思楼是什么意思?”
白流苏看着长欢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房和西厢房你倒是猜的不错。”
如风也跟着好奇起来,一般人家给书房绣楼取名,莫不是叫些长兴、芳菲之类的名字,怎的小姐取名这般特别。
白流苏指着书房的位置道:“读书人自当胸怀天下,不能被世间表象迷惑了眼睛,取名清醒斋,便是要时刻清醒。不为浮利绊住了脚步,也不为一时的失落就萎靡不振,宠辱不惊。至于三思楼,是为了警醒我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
对于弟弟拜师一事,白流苏始终不能释怀。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那日凤仪楼偶遇的白衣书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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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一处看似普通的宅院里,白衣书生正和玄衣男子于凉亭中博弈。时间从清晨直到正午,而这场棋局却还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白衣书生丢了棋子,额头上竟有一层虚汗,无奈的笑道:“可惜了我算不出你,不然这一局我定能赢你。”
玄衣男子也放下手中的黑子,目光深邃的看着对面的白衣书生:“枉天下人还尊你为大庆第一神算。”
不错,这位年纪轻轻又风度翩翩的白衣书生正是传闻中大庆第一神算,亦是安氏口中那位耗尽真元一夜白头的鬼算子。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第一神算鬼算子是这样的年轻。其实三十多年前边疆动乱,战王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方才叫胡人不敢踏足大庆。
所以战王封王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虽说封王的第二天,战王便卧床不起,可是司天监算出天机,却耗费了十年的时间。那时年仅七岁的鬼算子为了能尽早算出天机,所以耗尽真元,一夜白头。
这十年来他一直深居宫中,有太医院的医首为其调理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他的墨发,但是毕竟损伤巨大,因而他的脸上从不见血色,皮肤白皙的几乎吹弹可破。从外表看,他就是个十七岁的文弱书生。也难怪那日在凤仪楼,店小二把他当作落魄书生对待了。
这一次若不是因为燕北突降星雨,将星陨落,他是不可能离开皇宫的。事有蹊跷,他的推算从无纰漏,因此才请旨出宫,同玄衣男子汇合,一同查明真相。
只不过这玄衣男子可算是鬼算子从小到大的死对头了,鬼算子此生有三种人的命格看不破,一种是与他有骨血之亲的人,一种是令他动情倾心之人,而这第三种便是这玄衣男子一人。
鬼算子与人博弈几乎从无对手,因为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对手下一步会走什么棋,但是和玄衣男子博弈就没办法去计算,只能用寻常之法,往往两人总是以平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