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小孩子,稍微哄一哄便没那么多脾气,余莫卿该庆幸在家时还得帮着大姐带儿子,也算学了些与孩子相处的道理,虽说突河不似陆坤若那般好骗,但好在年龄摆在面前,多年来又有个叔父摄政不放,总不会修炼成个连余莫卿都对付不了的老妖精。
许是考虑到国主用膳,这宫人们的份量竟两个人的用量还要多,待余莫卿停筷,面前的食物却好似根本没有动过一般,还如同刚端桌那般整整齐齐放着。
“姐姐吃饱了?”突河关心道。
“嗯。”余莫卿立即回道,她可是卯足了劲为了填饱肚子的。
“那好。”突河这才满意得点点头,随即起身,连语气也变得恭敬太多,“那公主且好好在凝晖宫歇息,本汗要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
“陛下慢走。”余莫卿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突河骤然的变化,只是连忙起身恭送,耳里传来最后一句也是捕风捉影,心思倒是停留在昨夜永夜对她的叮嘱。还说要想办法要突河注意一下那南都的事情,可是现下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凝晖宫里,她该找什么由头呢?
“公主殿下?”
又是一声呼唤,余莫卿猛地抬头,“嗯?”
而眼前已是空无一人,唯有敞开的殿门传来一阵刺眼的光芒,晃得她眼睛有些不适。
“陛下已经离开了,殿下快起来吧。”是仁棠,不知何时她又走了进来,过来搀扶起仍保持着恭送礼节的余莫卿,忍不住提醒道。
余莫卿这才撑着仁棠的手臂起身,脑还在徘徊,还有什么办法能更加了解这个南都呢?否则她冒然提起恐怕只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一来她不认识流安字,据她所知流安皇室虽说汉语,却是从不用汉字的,试想若有朝政有关,定也是流安那些看不明白的字符,她又如何辨认出南都的痕迹?那么靠人打听呢?
她余光闪过仁棠秀气的面容。
问仁棠吗?
她并不了解这位宫人,她连整个皇城都不太了解,如果要她猜测,这里的宫人一个都不可轻信,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谁派来监视她的呢?即便突河好心好意与她亲近,可是谁也不知道还有谁在暗地里蠢蠢欲动呢。所以在搞清楚这一切之前,她亦是不会先对他们放下防备的。
不过好在余莫卿找到些许空档。
原本突河离去,这一午也差不多过了一半,余莫卿按规矩还算不得皇妃,所以在宫的权利仅限于在凝晖宫周围活动,最好是不离开凝晖宫为好,因为算去任何地方也会有大批宫人和侍卫在身后跟着,丝毫不会给她留什么私密空间。但若是在内殿,倒还算有个多余的空间给她喘息。
所以趁着午膳一过,余莫卿便故作有些烦闷,指名道姓要以往贴身婢女芸香作陪,才肯在床歇息半会儿。
待芸香半蹲在床前,面色有些紧张,余莫卿半眯着眼,示意她离自己近一些,这才低声吩咐道,“尽量带门内的人混进宫内,再换下凝晖宫的身边人……还有,留意仁棠的身份……”
不料话音未落,却有急急忙忙的声音闯进来,“殿下这是怎么了?这才待在凝晖宫一日便有不适,可要奴才差人去请医官前来诊治?”
果然是仁棠,余莫卿虽下令自己和芸香单独待一会儿,可是仁棠却好似并不允许这样的时刻存留太长,所以抢先打扰了气氛。
余莫卿神色微凝,便示意芸香出去,这才哀声凄凄地回道,“不用了……本宫不过是昨夜休息不好,睡会儿便好了……到晚膳再唤本宫吧……”
“当真不用吗?这……”仁棠语气很是担忧,一副快要推门而进的模样。
“若出了事,让本宫一日应付便可,怪罪不到你们头。”余莫卿附这一句,便存心装睡去了,再不管外面如何窃窃私语,只是侧着身子开始想着可还有什么机会能接触有关南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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