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听到答案，为所有的一切画上一个句号。
这一吻他倾尽所有，因知道或许是最后一次吻她了。
甜蜜已成过往，若未来相遇，又将如何？
陆泽睿的呼吸依旧喷洒在顾绵绵的脸颊上。
他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着顾绵绵的答案。
顾绵绵的眼眸垂着，睫毛在轻轻颤抖。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她道：“因为我从未爱过你。”
冷静至极的声音已经学到了陆泽睿的精髓。
从小时候起，祖父便教陆泽睿，生意场上切忌感情。
无悲无喜方是真实。
后来陆泽睿所有的一切都和生意有关，渐渐的，他便真的变成了一个无悲无喜的人。
可顾绵绵的存在是他人生的一道光，重新为他无趣的生活注入了喜怒哀乐。
这么多年来，陆泽睿一直用这样的方式说话，但他是第一次如此讨厌这种声音。
没有语调，没有感情的声音。
顾绵绵没有看陆泽睿，而是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
她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不就是为了交易吗？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给我金钱，契约里写的清清楚楚，最初的时候我是那个陪你演戏的人，后来我是那个看你演戏的人，只有应了你所有的一切，我才能拿到钱，才能拿到资源，才能给姐姐最好的医疗条件。
后来姐姐走了，我的生身父亲我也不想认了，演戏这条路本来就不能长久，我还算有些良知，不想害了你这个单纯的人，所以就只能分手，从此不再联系，人生哪有那么多苦情戏的剧情可以演，有哪里有那么多两个人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借口。有的不过是不够爱罢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顾绵绵的嘴角噙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额头依旧贴在一起，但他们的心却隔了很远很远。
陆泽睿看着顾绵绵的眼睛，却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想起了吴大花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话，顾绵绵这样的女孩和他在一起，可能不过是因为顾安安的病情罢了。
事实早已摆在面前，是他自己执拗，一定要看着凉水泼在脸上才肯清醒过来。
甚至说，就连凉水泼在脸上的时候，他也不愿意清醒。
他顿了顿，又哑着嗓子开口道：“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答应？”
陆泽睿不会忘记那一天，他人生中最幸福的那一天。
那天的阳光从窗户洒进屋内，那天他拭去顾绵绵眼角的泪水，那天他们在一起，顾绵绵答应做他的陆太太。
那天他以为这份幸福是永恒的。
那天……
回忆在脑海中翻腾，越是甜蜜在此刻便越是苦涩。
心中扎了一根针，拔也拔不出，难受得很。
顾绵绵还看着自己的手。
沈维安的手帕躺在她的手心里，刺绣精致的手帕泛着岁月的黄，点点血滴映在上面，像是一揪一揪隐隐作痛的心脏。
顾绵绵想，她心里的血一定能把这手帕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