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顾绵绵找好了机会,在男人愣神的空档猛地转过了头。
她的手抓住了枪,将枪口对准了屋顶。
“砰!”
子弹射了出去,砰的一声响,射在了天花板上。
顾绵绵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她看不见男人的眼睛,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正在看着她。
她的手抬起,准备抢过男人手中的病历,男人的手却躲了一下,并没有让顾绵绵得逞。
男人也不是草包,虽被顾绵绵的动作吓到了,现在却也回过神来。
他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枪,向着顾绵绵的方向射了过去。
“砰!”
“啪……”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声是子弹射出的声音,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一面落地窗破了,顾绵绵纵身一跃,在男人再一次开枪之前从上面跳了下去。
男人握紧手中的枪,被擦得反光的鞋子向前迈了两步,向着落地窗的外面看去。
男人没有看见顾绵绵,他从怀中拿出什么东西轻轻擦拭枪身,面无表情,冷道:“真不乖。”
话音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林君谦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着屋内的一地狼藉,顷刻傻眼。
破碎的落地窗前,戴着墨镜的男人淡然地擦着手中的手枪。
一枚子弹镶嵌在天花板上,破碎的落地窗只剩下一地玻璃碎片,每一样都诉说着刚才的两声枪声到底造成了怎样的结果。
落地窗边有点点血迹,林君谦的目光凝在那一片血迹之上,金边眼镜后的眼睛有些失神。
失神之中,男人已经转过身来,枪也重新放回桌子上的包里。
扣子盖上,危险的武器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男人抬起头,用墨镜后的眼睛看了看林君谦,没有感情的声音从喉中传来,“你就是林医生?”
林君谦低下头,“是的,先生。”
男人又看了他两眼,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将顾绵绵的病历装在自己的包里。
林君谦没有说话,只听着男人道:“我的父亲很喜欢你,但是我不喜欢你,办公室的装修费用由你来出,你是我们家的医生,做好该做的事情就好,不该管的事情一件也不要管。”
说罢,男人拿着装好了枪和病历的包大步离开了林君谦的办公室。
他和林君谦擦肩而过,林君谦的头垂的很低,连抬起的机会都没有。
在有钱人的眼里,什么悬壶济世,什么医术高明,到头来,他还是像一只狗。
门是开着的,老人就在门口站着,男人在门口站定,将包交给了老人。
林君谦的拳头攥起一些。
他鼓起勇气,转过身看向男人问道:“先生,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脚步顿住,眼眸微眯,向着林君谦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君谦的头垂的更低了。
男人的唇动了动,“没什么,一只放生了太久的兔子性子野了,不好抓了,需要动用一些武力。”
冰冷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林君谦站在和男人不远的地方,后背却不禁暗暗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