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的丛林生活让云啸几乎瘦得皮包骨头,两只眼窝都深深凹陷下去。也幸亏那些杀才们都是膘肥体壮之辈,不然能不能走出丛林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侯爷……”张十三看着瘦骨嶙峋的云啸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哭什么,我又没死。”云啸无奈的苦笑。
“侯爷,日后这样亲身犯险的事情您还是别做了。有什么事情,让属下们去做就好。您这身子……”
“无妨,又不是七老八十。行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真怎么着了呢。夜郎的俘虏发放粮食都放了,不准虐待更不准杀戮。你去把卫青喊来,有些事我要交代一下。”
“诺!”张十三躬身退下,去办事了。
大院君躬身垂首站在云啸的下首,他对这座搭建起来的帐篷有些好奇。不过他现在还不敢问,说到头他还是与云家的家将有区别。没有张十三苍鹰那般,在云啸面前洒脱。
“扶桑这孩子不错,我想留在身边教导。不知道你意下如何?”云啸斜着眼睛瞥着大院君。
“能够得侯爷亲自教导那是犬子的福分,属下感激不尽。”大院君乖巧得好像一只哈士奇。可云啸明白,这是一只豺狼。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他始终拥有锋利的狼牙。若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会很致命。
云啸将扶桑留在身边,一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教导为自己将来多一条臂膀。二来大院君在戴宇手下做事,云啸还有些不放心。兵库是他的老巢,现在连神户都给了他。整个关东都在他的势力辐射之下,云啸不得不防患于未然。留个人质在身边,以防不测。
云啸与大院君都是心知肚明。可这种事儿谁也不会说破。门帘一挑,卫青走了进来。看起来这家伙最近将养得很好,脸色红润饱满甚至还胖了一些。跟灰头土脸的云啸比起来,似乎他更像是主帅。
“你们都下去,我和他有话说。”云啸一摆手,众人纷纷告退。
“侯爷您……”
“别这么客气。你如今也是长平侯。不再是云家的一名小厮,圣眷正隆还是不要这样谦虚。我云啸还当不起。”
“侯爷……”卫青对于云啸的揶揄毫无准备,不明白为何云啸一回来便对自己不爽。
“坐下,有些话我要交代你。
江南事情已了,东瓯王欧贞复死在了丛林里。至于怎么死的,你去问苍鹰。人头我没有,要找你自己去丛林里面找。
我会驻兵的上沙城休整三天,三天之后我会班师。至于你是班师还是接续往南打,那便由得你。不过按照咱们那位陛下的性子。我估计你还得往南打。
到了南边儿,帮我留意一下公孙诡的行迹。听说他去了交趾,若是你能将他抓回来,云家欠你一个人情。
这些夜郎俘虏我会全部释放,你若想吞并夜郎可以再来打过。不过我提醒你,丛林作战不同于平原。你的那一套不见得管用,最后别将自己的小命丢在那十万大山里。你没见我进去,都只剩下半条命出来。
其他的也没什么。首级战功你大可拿去。不过,这金银财帛可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弟兄们拿命出来拼。我不能对他们没个交代。跟你那帮手下说清楚,谁敢伸手便剁了他们的爪子。
你听明白了!”云啸根本没有一个侯爷与另外一个侯爷说话的觉悟,而是像在吩咐手下。
卫青的屁股虚搭着椅子边沿儿,一副随时准备站起来回话的样子。
“诺!末将这便上表,请皇帝陛下旨意。哦对了,侯爷!太皇太后。薨逝了。”卫青同样没有侯爷的仪态,弓腰驼背缩脖子在云啸面前装足了孙子。
“太皇太后薨逝!”云啸听到这个消息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快马二十天前传回来的八百里加急,现下估计长安正在举行大丧。”
云啸心中惊骇,他知道太皇太后的薨逝意味着什么。恐怕长安城此时。举国哀痛之余。那位伟大的汉武大帝刘小猪已然举起了屠刀,一场腥风血雨恐怕已经在长安城上空刮起。
云啸猜得一点没错,此时的刘彻整端坐在承明殿中。雪白的丧服穿在身上,可奏章却一件不拉。
按礼制,居丧期间大汉皇帝要静心守灵。大汉以孝道为立国之本,所有的皇族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这位帝国祖母的丧礼。
可刘彻正在忙活另外一件事情——收集材料。
张汤的工作效率不是盖的,许青庄青翟下狱没几天,黑材料便准备了一大把。可还没等他将这些材料抖出去,便被另外一群人给黑了。
庄青翟为相多年,许青则干了许多年的御史大夫。这两位一个掌管百官升迁,另外一个负责纪检监察。现在老大被人整,小弟自然不会看着。加上张汤这些年干特务,黑的人也多仇家自然也多。
于是乎一股倒张浪潮并没有因为大丧阻挡,以不可遏制的汹涌态势扑面而来。
先是御史胡英泰上书,弹劾张汤栽赃陷害荼毒忠良一十二条罪状。刘彻敏锐的意识到,事情不妙。可偏偏这时候,他那个舅舅说话模棱两可。着千度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位国舅爷新任丞相,也被张汤黑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位国舅爷积极要求进步,常年吃喝嫖赌。且跟庄青翟与许青有业务往来——受贿。就拿钱办事这一点上来说,庄青翟还是够意思的,那信誉是杠杠的。
只要兄弟你给钱,大事变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