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个人里面,其实夜流寒最不想遇见的,最不想单独相处的就是夏玉煌!
比起害死绯瑶的慕容锦然,夜流寒更芥蒂的其实是身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夏玉煌。
不管前世的轩辕帝姬,还是如今收敛帝王之气的普通男人,夜流寒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心机深沉如海,不是他应付的了得。若打交道也需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每一字每一句的交流都要斟酌斟酌再斟酌,反复验证才能确保没有陷进,否则他一不小心落入这男人的语言陷进里——他若是一脚踏进,眼前之人一定不会救他,反而会落井下石,令他永世不得超生的!
在夜流寒看来,琴沐枫最无辜,慕容锦然最该死,而夏玉煌……前世的一切悲剧,所穿了都只是眼前之人一手策划的,所以他最应该千刀万剐的哪一个!最好永远也不要现身!
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事实却不容他反抗,夜流寒想到绯瑶,心头就闷了一口气,发不出来。公主其实是喜欢他的,否则又怎么会选择死亡来终结这一切?
她其实内心最无辜,也最惶恐。前世的轩辕帝姬逼迫的太紧,使其无法抉择,最终阴差阳错之下选择了逃避。
千年的流逝,一次次的失败也使得轩辕帝姬觉悟——既然他一个人无法将她打动,那么干脆共享吧!
摔破锅碗的选择才有了如今的这一切,才有了回旋的余地……
“身为曾经夜狱的夜帝之一,你们应该还能掌控夜狱吧?”夏玉煌也不管夜流寒在发什么呆,直接出声,用特殊的语调使得夜流寒回神,以便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帝君也想尝一下地狱的滋味不成?”夜流寒讽刺,故意扭曲夏玉煌问话的意思,同时恶狠狠地出口气。
夏玉煌淡淡一笑。将一切尽收眼底,对夜流寒的态度也不觉得奇怪。反而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望着他,弄到最后反而是夜流寒寒毛直竖,不自在起来。
“你究竟什么意思?!”夜流寒恶狠狠地瞪着他,低吼。
夜流寒与夏玉煌第一次交锋,夏玉煌不可否认的胜出!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个人实在是罪不可恕,想扔进夜狱里面让你们好好款待一二。如此而已。”夏玉煌轻描淡写的说道。
夜流寒一头黑线,嘴角抽搐,“你似乎忘了夜狱不是你的私家牢房,你说扔进去我就必须给你扔进去吗?我凭什么听你你的号令?就是身为人间帝君的你也无法左右阴暗地底世界出身的我,所以……”恕难从命!
接下来的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夏玉煌便轻声截断:“你拒绝?”
“难道不可以吗?”夜流寒挑眉,一脸挑衅道。
“即使那人是瑶儿前世的父母、苏季航和炎媚也无回旋的余地?”嘴角恰到好处的弯起一抹醉人的弧度,夏玉煌语气轻缓,仿佛微风拂过一般,细细呢喃:“本来还想着让他们在夜狱受苦的。一来出气,而来也可以让你们在瑶儿面前立上一功,多惦记着你们的好……看来我是枉做好人了……”淡淡的叹息间尽是难以言喻的惆怅。
“……”夜流寒霎时僵硬无比。一头黑线密集,嘴角死命抽搐,瞪着夏玉煌心底暗恨不已。这该死的混蛋果然又在给他下套了!
“夏玉煌,如果可以,如果我有这个能力和时机,最应该先把你扔进夜狱里好好折磨一番!”咬牙切齿的声音异常嘶哑和狠辣,透着无比的认真,令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是吗……”夏玉煌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眼神有些飘渺。想着这些年来的一幕幕,笑容更加虚幻而零散。
当初。那血染的画面还清晰的宛若昨日——
当年,他如愿以偿的不择手段的登临九州称帝。独自一人站在高峰之上的寂寞空虚还残留心头,没有抹去——
当年,那刹那的失去的瞬间所遗留的疼意,日日腐蚀心灵的岁月还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当年,当他终于悔悟人生失去便不能重来,所逆转的决意直至如今都没有变过,一如当初——
当年,那再次遇见的喜悦激动和无法打动的失落绝望还折磨着他永无安眠,直至如今——
当年,他给自己留下的是一条无路可走、无路可退的死亡!尊严与骄傲在疲惫和她的倔强下点滴不剩,最终做下那痛不欲生的选择,徒留不可剔除的遗憾不容磨灭——
“可惜你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淡淡的说着,夏玉煌想着他这些岁月下来发生的一切,虽然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但心里依旧难掩苦涩蔓延——
他的确伤人最深,可是也是他们当中付出最多的那一个。因果的循环,对于这个结局他无怨无悔,早已料到,只是依旧忍不住想着,如果,当初没那么多,她是他一个让人的该多好——
心里幻想着,奢侈着,然后再亲手将这梦打碎、掩埋,然后自我放逐的进入这个又苦又甜的情爱里,无法自拔。
前世的凤曦,今生的月绯瑶,最终是他迈步过去的劫难!
他宁愿永世的沉沦,永无不得翻身——
明明心里疼着,却也疼的甘愿,疼的自在,疼着却笑着宛若他是世上最幸福的那一个——
“夜流寒,要记得不要惹怒我——不只是你,夜均寒也好,慕容锦然也好,琴沐枫也好,若非我自愿,否则这世上没有人能够伤的了我!”夏玉煌笑容满面的说道,语气却寒凉无比,阴森骇人。
“你——”夜流寒顿时气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