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害的?”裴仁基叹了口气,道:“那天我那不孝女儿,和我闹翻了以后,就住进了陈应良家里,还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给了陈应良,陈应良又把事情捅到了族兄那里,族兄就勃然大怒了。还有弘策,也和我绝了交。”
满脸难以置信的惊讶了几句,小萧国舅又乘机煽风点火道:“德本兄,恕小弟直言一句,你这几位同族兄弟,对你的态度,似乎远没有对陈应良那么重视啊?一个十七八秆子打不着的外姓侄子,把他抬上右武卫大将军的重职就算了,竟然还为了这么一个外姓旁支与你绝交,把你赶出门,这还能叫同族兄弟吗?”
裴仁基不答,只是一个劲的喝着闷酒,小萧国舅用眼色示意侍女尽力给裴仁基灌酒,待到裴仁基逐渐酒力不支时,小萧国舅才神秘兮兮的对裴仁基说道:“德本兄,有个消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到——据小弟所知,今天有一道弹劾陈应良的奏章送到了陛下面前,奏劾陈应良在杨玄感叛乱及北上平定汾水贼乱时,曾经两次擅自提高赏格,收买士兵,意图不轨。”
裴仁基停住喝酒动作,盘算了一下才问道:“陛下看到奏章后,是什么反应?”
“当然是勃然大怒。”小萧国舅微笑说道:“此外,昨天也有人上表弹劾来护儿,弹劾他在攻入平壤之后,约束军队不力,纵容士卒大肆劫掠,导致高句丽贼军乘机反扑,将来护儿杀得打败,被迫放弃几乎得手的平壤城。这件事以前虽然也有人提过,但是这一次,陛下见了之后,同样是龙颜震怒,责令有司严查。”
“就只有这些?”裴仁基追问道。
“暂时只有这些。”小萧国舅微笑说道:“不过德本兄放心,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会帮腔,时间越长,弹劾陈应良和来护儿的奏章就会越多。”
“好!越多越好!”裴仁基终于露出一些獠牙。
听到这话,小萧国舅当然笑得更开心了,一边亲自给裴仁基上酒,一边又低声说道:“好是好,但小弟觉得,这些弹劾力度还是太轻了,未必就能致陈应良小贼于死地,擒贼要擒王,打蛇要打七寸,想要彻底扳倒陈小贼,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必须要抓住他唯一的要害穷追猛打,这样才能促使陛下下定决心,将他明正典刑,斩首问罪。”
“陈小贼有什么要害?”裴仁基赶紧问道。
“年轻!年轻就是他唯一的要害!”小萧国舅恶狠狠说道:“请德本想一想,陈应良小贼今年才二十岁,就已经展现出了过人才华,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纵横南北,百战不败,若假以时日,天下谁人还能制他?德本兄不妨可以想一想,如果让陛下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他陈应良小贼,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吗?”
裴仁基的脸上变色了,又盘算了一下,裴仁基再次问道:“萧贤弟,难道你想让陛下明白这个道理?”
“小弟当然会设法让陛下明白这个道理。”小萧国舅微笑说道:“但是小弟这一剂药虽然对症,却还缺少一个药引,少了这个药引,这剂药就可能见效很慢,但如果有了这个药引,小弟开出的药方,就能立即奏效了。”
“什么药引?”裴仁基又问道。
小萧国舅笑而不语了,直到裴仁基再三追问,小萧国舅这才挥手让陪酒侍女下去,然后一边给裴仁基满上酒,一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微笑说道:“德本兄,这就是药引,请兄长过目。”
接过了纸打开仔细一看,裴仁基的脸色顿时就有些苍白了,因为纸上写有四句诗:‘心在庙堂身在舍,飘摇风雨谩嗟吁;他朝若遂凌云志,敢笑曹操不丈夫!’
“德本兄,现在知道这药引有多重要了吧?”小萧国舅笑吟吟的说道:“德本兄若是上一道表章,向陛下禀明此诗为陈应良小贼所作,那么你的大仇岂不是立即可以得报?陈应良小贼被杀后,来护儿也跟着彻底倒台,十六卫府岂不是立即腾出了两个位置?到时候,再为陛下揭发谋逆反贼立下盖世奇功的德本兄你,岂不是可以就此得偿夙愿?”
裴仁基不吭声,只是慢慢的把那张纸折了揣进袖中,然后拿起面前酒杯,举过头顶一饮而尽,再重重将酒杯放下间,裴仁基咬牙说道:“多谢贤弟指点,愚兄受教了。”
是日,裴仁基在小萧国舅府上大醉而归,而亲自把裴仁基送出了坊门后,小萧国舅赶紧又回到了自家的后院,寻到了正在后院中读书的某位亲戚次子,笑容满面的把裴仁基已经动心的好消息告诉给了亲戚次子,那亲戚次子一听大喜,道:“好!只要裴仁基能够下定决心,事情就必然能够成功了!”
“贤侄放心,裴仁基一定会下定决心。”小萧国舅微笑说道:“我明天就会让人在坊间散播消息,就说裴仁基的女儿已经与陈应良圆了房,心甘情愿的做了陈应良侍妾,祖宗八辈都跟着丢人,裴仁基就一定会下定决心。”
“怎么老是往下三路做文章?”那亲戚次子笑笑,却没有反对,又感叹道:“听说龙舟水殿已经送来东都,来探听一下陛下南巡的消息,想不到能碰上这样的好机会,父亲若是知晓,定然会痛饮三斗美酒。”
“还是贤侄的计妙,诗好。”小萧国舅笑道:“如果没有贤侄的妙计好诗,以陛下那喜怒无常的性格,说不定那天就会给那小贼小丑跳梁的机会。”
“小侄也不愿如此,但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