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文宜室大怒,走出来制止王毅兴带来的下人,叱责他道:“王大人,当初你收留我们一家人,宜室感激不尽。但是这是我们文家,你凭什么在这里颐指气使?——搜房子?你以为你是大理寺?!”
王毅兴唇角缓缓上翘,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对自己的小厮温言道:“将她绑起来。”
王毅兴的两个小厮一下子蹿了上来,一左一右将文宜室的胳膊押住,拿绳子将她捆了起来,嫌她叫嚷得难听,一个小厮还索性用自己的帕子塞在文宜室嘴里,不让她再说话。
文家的下人看得目瞪口呆,却远远地躲着,不敢上前。
王毅兴号称是带着太皇太后的懿旨而来,哪个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拦他?
文三爷自从三奶奶都听她的话。
现在文宜室被绑了,有几个下人忙去文三奶奶那边去报信。
文三奶奶走了两步,想到太皇太后的酷厉,又慢慢停下脚步,喃喃地道:“……既是太皇太后懿旨,我又能怎样呢?”说着,又缩回屋里去了。
王毅兴带着人直扑文三爷的内书房。
这里的位置,他早就找人探好了,但是那些人都找不到东西,没奈何,最后太皇太后还是属意王毅兴亲自来找。
这个东西,是从文三爷的爹昌远侯活着的时候,就放在他们家的。
后来昌远侯横死。太皇太后一度很恼怒,对文三爷的两个兄弟也不容情,只有文三爷,说他爹把那样东西在哪里都告诉他了,太皇太后才留了他一条命。
没想到文三爷也不长命,还没到他们动手的时候,竟然也横死在外头。
太皇太后心下不安,觉得自己日子不多了,这东西还是拿到自己身边才靠谱。便有了今天的搜查之举。
王毅兴来到文三爷的内书房,四下打量了一眼。
局十分普通,正当中一张书案,三面墙上都是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书。
别的地方都是空空荡荡,实在不像是藏有东西的样子。
可是太皇太后却咬定那东西应该就在这间屋子。
王毅兴沉吟着往三面墙的书架踱去。
他也是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就心旷神怡,微微一笑。
他背着手,从东面墙的书架慢慢看过去。
走了一个来回之后,他有点眉目了。
这书架上的书,收拾得十分齐整,分门别类放着。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只要按照那书目上标的分类去找就可以了。
他看了一会儿。便往西面最靠里的一个书架走过去。
那里写着“轶闻”两个字,一看就是各种奇闻异谈,只能给人饭后解闷,上不得台面的那种书。
王毅兴立在书架前上上下下扫了好几眼,最后目光落在一本很不起眼的叫做《宫闻录》的小书上。
他伸出手,将那本书抽了出来。
一翻之下,立刻明白自己找到那东西了!
之间那本书的中间。夹着好几份书信!
展开一看,都是当年的太子。如今的夏信!
这可不是他们假造的那些御笔信函!
光看上面那个明晃晃的东宫大印,就知道这是实打实的真东西!
王毅兴将这几封信往自己怀里一塞,又把《宫闻录》放了回去,转身出了内书房。
“大人,找到了?”
王毅兴点点头,“走。”说着,快步走下台阶。
他带着人径直离开了文三爷的宅子。
文三奶奶直到听人说王毅兴走了,才忙过来给文宜室松绑。
文宜室顾不得跟文三奶奶生气,忙房查看,却看不出有人翻检的痕迹,不由很是奇怪。
……
王毅兴带着这几封书信来到昭王府。
“王爷,东西找到了。”王毅兴将那几封书信呈上,“我已经誉抄了几份,后日就在城中散发。”
昭王低头看了看,叹息着摇摇头,“皇帝当年实在是太心急了。先帝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他又何必一定要出这招呢?”
王毅兴在旁边低眉敛目,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夏启帝当初还只能走这一步。不然他这辈子都当不上皇帝。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手一搏。
如果夏启帝不是遇上太皇太后这等数百年难遇的强悍对手,他早就将这皇帝的位置坐稳了。
“王爷,这些东西,能够坐实皇帝当年为了登基,和昌远侯内外勾结,谋害先帝的大罪。”王毅兴满脸含笑地说道,然后一拱手:“微臣先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昭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感慨地道:“这多亏了皇祖母周旋。”说着起身道:“我去宫里见一见皇祖母。”
太皇太后如今不管事,王毅兴轻易不能进宫单独见她,但是昭王作为太皇太后亲手抚养长大的孙子,而且是闲散王爷,自然能进宫看望她。
……
太皇太后的安和殿。
“皇祖母,东西找到了。”昭王笑着说道,将几封书信递了上去,“这是原本,皇祖母请看。”
太皇太后又惊又喜地站起来,从昭王手里接过那几封有些泛黄的书信,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忙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总算是找到了!”说着,她满眼慈爱地看着昭王,“昭儿,咱们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昭王定了定神,颔首道:“全凭皇祖母运筹帷幄。”
太皇太后感慨万千。看着殿外的天空道:“其实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哀家担心自己过不了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