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婉这边已经把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而景顺康跟景秀瑜那边,却依旧沉寂在静默中,若不是书房中偶尔有翻动书页的声音,还以为书房中没有人呢。
“秀娘就不好奇父亲让你来书房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景顺康沉不住气了,把手中的书合上抬头看向那边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景秀瑜。
对于这个女儿,景顺康感觉自己从没看透过她。不管是刚出生那会儿睁开眼睛与他平静的对视,还是能说话之后端着一张平静的脸跟他说话,让他都有种跟身居高位的人交流的感觉。所以在安玲珑,也就是景秀瑜的生母病逝之后景顺康就把她交给了底下的奶嬷嬷来照看,十多年来也是尽量的不去想自己还有景秀瑜这个女儿。
“不是很好奇。”景秀瑜抬了抬眼,好像有些无聊的吹了下指甲,然后就不再开口了。
景顺康被景秀瑜的话一咽,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了,憋的脸都有些微微泛红,恼怒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人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才把堵在胸中的闷堵给疏散了一些。
“为父知道这些年忽略了秀娘,你心中对为父有怨也是应当。但是现在乐儿已经进到府中,让秀娘让出大小姐的身份来也确实是委屈了你,若是秀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为父说,为父一定会为秀娘办到的。”景顺康尽量的放缓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有慈父的样子,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嘴角的笑容有多僵硬。
“哦。”景秀瑜的眼睛眯的更加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能睡过去一般。
“你,你……”景顺康彻底的忍不住了,一手拍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则是指向了景秀瑜。
“既然没什么要紧的事,那我回自己的院子了。”说着,景秀瑜起身就要往外走。
“逆女,你给我回来!”景顺康也不再扮演他的慈父角色了,顺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把镇纸砸在了景秀瑜身后不远的位置。
原本在盛怒中的景顺康是想要把镇纸砸在景秀瑜的后背上的,可不知怎的,就在镇纸要砸上她后背的瞬间,那镇纸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下了一般,堪堪的落在了离她一步远的距离上。
“站住,为父的话还没有说完,是关于你母亲的。”景顺康见景秀瑜已经走到了书房的门口,也不管自己所为的身份了,急急忙忙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景秀瑜的手在最后一刻停住,并没有触碰到书房的门,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睛全部张开,眼底的光泽宛若星辰般明亮,一瞬不瞬的盯着景顺康的眼睛。
“你可以说了。”景秀瑜略过景顺康的身侧,走回方才的座位上坐好,看都没看他一眼。
景顺康见景秀瑜又坐了回去,选在半空的心瞬时落回了原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也走了回来,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回到书桌后面,而是坐在了景秀瑜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乐儿已经进府了,府中又多了一口人。为父的奉银也没有多少,往常都是你母亲铺子中的出息填补一下府中的空缺,可这两年你母亲的铺子收入也不怎么起眼,为父琢磨着,秀娘手中不是还有几家铺子跟田庄的,能不能暂时先拿出几个铺子的出息出来充盈一下府中的收入?”景顺康清了下嗓子才开口。
“秀娘放心,这些铺子的契书还是放在你手中,为父跟你母亲都不会打这些铺子的主意。”景顺康没等景秀瑜说话就赶紧的补充上了这句。
“我的母亲姓安,已经在十二年前病逝了。”景秀瑜不紧不慢的说到,“铺子跟田庄的出息都有固定的用处,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墨国官员的奉银虽然在明面上不多,可下面孝敬上来的也不是个小数,更何况相府只是多了一张口而已,相爷不可能连一张嘴都喂不饱吧。还是说,相爷认为养女儿这种事情需要另一个女儿来帮着做?”景秀瑜看着景顺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眼中的讽刺也越来越多。
“逆女!”景顺康一口气没顺上来,急剧的咳嗽起来,坐在他对面的景秀瑜只是冷眼看着,也没有上来帮着给他倒杯水什么的。
“况且当年相爷也跟外祖父保证过,娘亲的嫁妆只能用在我的身上,莫不是相爷想要食言?若是相爷忘记了,我手上还有当时的证据,需要拿给相爷看看吗?”景秀瑜好像坐的久了身体有些累,随意的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适些。
“滚,你给我滚!”这是景顺康自做了丞相后第一次被人这么当着面赤果果的嘲讽,而且还是被这个自己从小就有些怵的女儿讽刺,一时间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想要把整间书房都拆了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与景顺康不同的是景秀瑜,带着愉悦的笑容慢慢起身走出了书房,出了门之后还很好心的帮他把门给关了上。
“把下面给相府上贡的那些证据找几张给大理寺送去,给咱们的相爷找点事儿做做,省得没事老是惦记本小姐的那点儿不入眼的身家。”回到瞰苍院中,景秀瑜直接对着纤梅吩咐到。
“属下老早就想这么做了,让墨国那些崇拜景丞相的人好好看看他的嘴脸。”刚才景顺康以书房重地不能让下人进入为由把纤梅跟纤柳挡在了院外,她们二人还不知道书房中发生的事情,不过从景秀瑜的话中她们也能猜得到二人在书房中都说了些什么。
“二妹妹回来了吗?”纤梅刚出房门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见景乐儿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