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抵达挺进军司令部,正在与身为挺进军司令员、政委的自己两位老首长,谈话的杨震在接到这封航空兵转来的加急电报后,眉头却是皱的很深。想发火,看了看眼前的两位老首长,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来。
航空兵说的这些困难,他很清楚。从来没有训练过渡海作战的航空兵轰炸机部队,在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依照的海面上,迷航的可能性极大。尤其是还是一条从来没有人飞过的航线,无疑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抗联目前即没有懂得使用在海上长时间飞行,对航线定位所必须的六分仪的人,也没有一架六分仪可供使用。单纯依靠辨别太阳方向与仪表飞行,可靠性还是不高。尤其是航程足够的苏制轰炸机,本身仪表就相当的简陋。
伊尔四轰炸机的仪表,即落后又过于简单。在无导航的情况之下,根本无法支撑无导航的情况之下,长途飞行。而且在海面上长途飞行,比陆地上更加危险。未经过严格的训练,又是在陌生的环境之中飞行,危险性很大。
而且在没有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之下,绕道最宽度不过百余公里的对马海峡。如果采取夜航,航向与安全性,无法保证。如果选择白天进行轰炸,则很难突破朝鲜半岛与日本本土的日军战斗机拦截。这些情况他不是不了解,也是很清楚的。
但是对于一向不喜欢被动的杨震来说,让他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他很难接受的。他不喜欢那种命运在别人手中攥着的感觉,更讨厌在这种也许会毁了自己目前苦心经营成果,而自己却是要将主动权交给对手的感觉。而且凡事总是要有第一次,不能因为过于保护自己实力,而不去尝试。
放下手中的电报,杨震的眉头死死的皱着。看到杨震的眉头皱的很深,因为这封杨震交待航空兵的电报一到,不管自己在干什么,必须立即报告的电报,而被打断谈话的挺进军司令员,有些好奇的道:“出现什么情况了,能让你眉头皱的这么厉害?”
听到老首长的问话,杨震急忙的将手中的电报递了过去道:“还是针对日军向东北调集大批轰炸机的问题。我原本不管日军这其中有什么样的阴谋,我们采取先发制人的战术,将所有的危险消灭在地面上。”
“但是现在看,我的这个想法恐怕无法实现了。不管日军集中了这么大一批轰炸机,究竟想要做什么,眼下我们只能选择被动迎战。这种将主动权拱手于人的态势,我很不喜欢。老师长您虽然不懂航空兵作战,但您是久经沙场的老帅了,您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
这位身为挺进军司令员的老帅接过杨震的电报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日军调集大批轰炸机进驻东北的目的所在,杨震刚刚已经和他说起过。他也知道如果此次日军的阴谋真的像抗联预料的那样,一旦让他们得手,抗联在北满的苦心经营,将会毁于一旦。
这位自幼生活在天府之国,长江边上的老将,太明白洪水的威力了。三八年六月国民政府在花园口决堤,以水代兵阻挡日军。一场洪水下来,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淹没。一千余万百姓称为难民,几十万人葬身鱼腹。
这松花江的水量虽说不见得比黄河大,但是目前抗联的根据地面积,恐怕也不如眼下被称之为黄泛区的当年的水淹区广大。北满虽说面积广大,但其中山地众多,平原地区主要就集中在松花江与黑龙江下游地区。
而从中央转来抗联建设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主要工厂都集中在平原地区。一旦松花江被人为制造一场洪水,恐怕整个平原地区都逃不过一劫。平原地区被淹,也就意味着这些工业基地将全部被泡在水中。
失去了这些正在建设之中的工业基地,对直接关系到抗联今后的发展,甚至全军的发展。中央此次集中华北部队的精锐组建热河挺进军,甚至不惜付出几万人伤亡代价的目标,不就是为了打通与抗联的直线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