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勒之所以迷糊,是觉得成辛谈及商所的神态语气,跟白则人截然相反。
“商所当然是好人!”成辛辩解道,“你不知道,他在行业低谷的时候,自降薪水,没有主动裁一个人!要知道,总部是允许5以内的裁人的。
而且,我亲眼见过,他去医院,看望一个家境不太好的已经从所里离开的人,偷偷给人家包了厚红包,故意说成是所里的心意。”
余勒默默地听,默默地收下“我亲眼见过”,默默咽下进一步问询的欲.望。
“人品、学历、资质都无可挑剔,可以说,又帅又有才华。要说他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花心了。不知道有过多少个女朋友了!”
“啊,原来……”他想说:原来你知道的呀。余勒及时收住,身心舒泰。成辛就是有一秒钟改变他心境的魔力。
“原来什么?”
“原来他并不完美。你这样卖力地夸一个男人,也不怕我吃醋。”
成辛笑得手舞足蹈。于是余勒看到满视频晃着成辛的脸的局部特写,晃得他心里直痒痒。
“哈哈哈!我才不会对商所来电!比小白还不可能!”
“是了,你最不能接受男生花心。”余勒开心地接道,“而我身上,流淌着‘对伴侣忠诚’的天性。丁成天对糖糖,不要太衷心哦。”
例子一说出口,电话两头的人都愣了一下。
余勒没想到,自己竟然相认了丁家,还为默默为丁家父子找出了共同优点。
成辛发愣纯粹是一时想不起“丁成天与糖糖”是谁。
“哦,你说的是那对非要送我绞丝银手镯的恋人啊!”
余勒故意不再接话,怕说出点什么把自己也吓到。
虽然成辛已觉安心,虽然余勒有很多工作需要回家之后继续做,成辛自己也有外面的稿子要交,余勒仍旧不肯就此挂断电话,他建议给手机充上电,各自做事情,谁闲谁就看两眼对方。
那是寒冬的深夜,拉上厚重的窗帘,穿着暖暖的便服,开着小台灯,桌面上散出一团暖黄的光晕,转头就能看到恋人的面孔,随时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甜蜜的幸福啊。
以前苗贝贝在,成辛不好意思开视频,拿她当背景。
“哦。丁成天就是你的双胞胎哥哥啊!”
过了好半天,文章都写了一半,她忽然感慨一句。
余勒无奈地笑笑。
又过了许久,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成辛打了个哈欠:“我撑不住了,要去睡了。”
“太好了!”视频里余勒把笔记本一推,正儿八经凑上来。
“嗯?”
“终于等到你脱衣服的时候了!”
“啊”成辛又羞又笑地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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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成辛在余勒的中甜蜜醒来。
余勒教给成辛一招,好进一步验证商所“是不是好人”。
成辛坚信不疑商所是好人,但不妨碍她怀着皮一皮的捣蛋想法。
临放假前的地铁,不像平常那样拥挤。
成辛上车,难得有空位,这几乎是上班半年多的首次上车就有空位置。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因为有座位而轻松很多。
巧得很,商伯年一出地下车库,就看见成辛雀跃昂扬地走在内街。
成辛向来习惯随身背一只超级迷你小包,长长金属细链的超级迷你包里,仅只容得下手机、钥匙与一包小包纸巾,连钱包都没能求得一席之地。
此外,才是装了雨伞、钱包、书本、补水液、指甲剪、化妆袋、丝巾等移动小家当的坤包。
昨天也不知道她落下的是个什么包,今天背的这个,都快赶上小型行李袋了。
商伯年惊诧于她的复原能力。
成辛只顾得赶早晨打卡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发现另有其人在斜后方盯着她研究。
成辛打完卡,立刻从前台小圆子放直了的目光中察觉身后有情况。
一回头,对上商所兔子一样红丝遍布的双眼。
他马上垂上眼帘,半睁着眼睛,嘴角挂上招牌二分之一痞味的笑容。
“哇,商所为了我们好操劳!好感动!”小圆子yy道。
“就是哦。上次我有幸听到商所跟甲方打电话,甲方说要砍预算,商所大叫,别再砍预算了!要砍就砍我吧!真的好men哦!”另外一正打卡的女生附和。
成辛用力地往商所的脸上看。听到这么露骨的谄媚,他居然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啧啧,脸皮真厚!
成辛脸上飘出那么一丝两丝的不屑。
要是她们知道,商所约会过的女生可以排到黄浦江,工作的缘故经常花天酒地,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改变自己心目中商所的人设。
两个人谁都没有向谁打招呼。
本来,成辛昨晚下车的时候还是对商所满怀感激的。
经过余勒一分析,成辛发现,或许商所并没有那么无辜。
譬如,筷子是他掉的。
为什么要喊成辛来捡?
因为他是上级?
捡上来难道接着用?
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喊服务员送双新的来!
再说了,桌布厚重,筷子又凭什么非得掉进厚重的桌布里面,仅止露个头,非得惹成辛掀桌布呢?
还有,隔壁的女子明明知道商所吩咐她捡拾筷子,为什么还在她蹲下去的敏感时刻踢掉鞋子伸出脚?
成辛越想越觉得商所似乎参与了什么。
只是,连余勒也不能猜出来,他到底什么目的。毕竟他后来非但什么也没趁机做,连反应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