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
双方都惜字如金。
恰在此时,师傅张滨的电话响了。张滨起身出会议室接电话。不一会儿,他匆匆推门进来,对林普名急急地道声“对不起”,招呼余勒马上归队!
余勒有些发愣,神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合起桌上的笔记本就跟了出去。
两个人沉着脸,一路到了地下室,坐上了车,才绷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师傅,我拨电话的时间掐得准吧?”
“准!”
“您推门进来时那表情也真是绝了!我都忍不住以为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哈哈哈,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
林普名坐在办公室,属下放在他面前的笔记本监视视频上,看见坐了师徒二人的车出了地下车库。
“要派人跟踪吗?”
林普名眼皮子都没抬:“哼。戏演得那么夸张!还用跟踪?一看就是还不了口,找个借口溜了。”
属下要合上笔记本,被林普名叫住。
“慢着。中间一段,这年轻后生坐我对面的这一段,截出来给我。”
属下马上去做。
林普名腕间戴着一串降香x纹鬼脸鬼眼手串。据说一棵树只能打磨出两串鬼脸鬼眼纹;而一棵树要长上百年,才算成材。手串之外,还有一枚绞丝暗银扳指。不过,有紧实油汪的降香手串在,绞丝银扳指几乎吸引不了半眼目光。
林普名将手串握在手中盘,那种安静的闲劲儿,还真跟世家老公子哥有一拼。
不一会儿,属下敲门进来,说视频已经剪辑好,同时递上一枚u盘。属下素知林普名不爱与别人的手接触,便把u盘恭恭敬敬放桌上。
林普名拿手绢把u盘包了起来,这才起身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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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结束之后,成辛有些分神。
其一是因为回家的路子还没有着落。
其二是因为年会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时候所里的节目等着侯演,成辛前后跑着忙,忙着做后勤。一堆衣服一堆人,那些兴奋的“工”们一点儿都不省心,不是走开接电话,就是走开看表演,再就是遇见设计大咖前去膜拜,总而言之,成辛忙着对着人名表打电话“捉”人。
那一刻,真的有些埋怨刘堂可欣报了个集体街舞的节目。
好不容易节目上场,成辛想,她可算可以清净一下了。
结果,还没有走出狭小拥挤的条状候场间,门外就撞进来一个人。
这间专用的节目候场间,一直很拥挤,直到六所的人上了台,它才陡然冷清下来。六所之后,再没有其他节目需要候场。
门开门关间,豪华的大堂灯光乍现。候场间坏了两盏灯,显得昏昏的。
来人穿着深色挺刮西服,雪白衬衣,正装到不能再正装。一手一只酒杯,另一只手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就冲成辛跌过来。
“你是——管它!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边走边倒酒,过往的习惯使他熟稔地酒不过半杯。他将一只胳膊撑直,挡住成辛的去路,半杯酒晃在成辛面前。
“让我仔细看看——啊哈,这是嫌弃我的表情啊。”
他把脸贴过来,大有不贴到脸上看不清楚的劲头。酒气混着男士香水味儿,并不难闻。
“居然嫌弃我!我不够厉害吗?想起来了,你是门外汉,你不懂!”
他好似终于看清楚她是谁,身子后仰了一些。
成辛皱着眉,希望他这段酒疯尽快结束。同时瞅着时机,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门外汉,那我就给你来点儿你能懂的!”
成辛还在瞄空当,突然被人捉住了后脑勺。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小臂横在脸前,恰恰好挡住了欲印上来的含着一口酒气的嘴巴。
那英俊而深邃的面孔顿时因为距离太近而显得变形。成辛后悔不迭,早知道醉酒与否是云泥之别,她应该先撕破脸皮大声呼救!
“你喝醉了!”
对方不答,只顾着扯开成辛横在两人中间的手臂。
“我不是刘堂可欣!”
江森像是忽然开悟为什么拉扯这么费劲,是因为他手中又拿杯子又拿瓶的,真正可用来对付成辛的,不过三根手指而已。
悟到这一点,江森将手一松,杯子与酒瓶直直坠落,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空出的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成辛的胳膊,轻松就将成辛的胳膊背过身后。他与她之间,再无阻隔。
成辛又踢又躲又叫,江森却像兴头被逗出来一样,脸上一片醉生梦死的迷离笑容。
就在成辛以为怎么都躲不过这个吻的时候,忽然多出一只遒劲的手,一把扒在江森的肩膀,甩他一个趔趄。
贴墙的化妆桌撑了江森一把。他迷瞪着双眼,朝来人眨眨眼,嘿嘿笑着,拿手背擦了一下嘴角。
“我走了。”他弹弹胸前并不存在的灰尘,依旧是踉跄着脚步,却三五步奔到门口。
成辛手脚发抖。
她倒不觉得是被吓的,而是刚才挣扎的时候用力过猛,累过头,忍不住力道回弹,手脚发抖。
商伯年则意外极了。
他无从想象,一场未得逞的拥抱或亲吻,竟然能把她吓得浑身发抖。她那幅拼死挣扎的劲儿,像是母兽在护小兽,难道她守的是她的初吻?也太文物了吧?简历上不是写着该人硕士毕业,二十有五了吗?
成辛缓了一会儿,觉得乏力的劲过去了。她准备甩甩手活动一二,结果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抱着一个明显是男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