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然的问话让天一老人始料不及,连忙回答,“小洛儿,你不要生气啊!我,我让昕儿把她领上来,就是想要赶走她!那样满腹心计的女子,怎能配的上我的大徒弟?”瓮声瓮气的声音配上跳动的白胡须,莫名的有喜感。
眉头微挑,云洛扬起一抹狭促的笑意,“怎么?您老人家又知道林婉儿是白莲花、绿茶婊了?”
“白莲花?绿茶婊?这是什么东西?”甫闻此言,诧异之外,天一老人联想到白莲、绿茶,如此纯洁美好的东西,顿时不满地板起脸,“小洛儿,你怎么能夸她呢?”
轻啄了一口茶,云洛浅笑,“老头儿,我这不是夸她,这两个词的意思,就是形容那些装模作样、装柔弱讨男人喜欢又满腹心计的女子的……”
夸张的鼓起掌来,天一老人脸颊顿时开了一朵花,“好啊!这个词好……哎,小洛儿,你是从哪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儿的?”
云洛低下头,双目微合,掩住了眸中触动的情绪,却并没有回答,转而问道,“老头儿,不要转移话题,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开玩笑,难道要让我告诉你我是来自几千年之后的一抹魂魄啊,那样不会被打死也会被当成鬼上身,万一被活活烧死……
“这个……这个……”吞吞吐吐,天一老人心一横,飞快答道,“这不赖我,是小婼儿非要说给我听的!”一边说,还一边频频点头,像是在证实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眉头高扬,云洛无奈叹息,对老头儿睁着眼说瞎话的本领表示无语,让阳婼那个有时沉默的都能忽略她的存在的姑娘主动说些什么,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行了行了……”无奈摆摆手,云洛接着道,“原本我还在考虑怎么揭露她的真面目,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就省了向你解释的那份力气了……”
“不过,师兄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啊……”忆及那个阳光俊朗还带着一丝单纯的少年,云洛眉宇间不禁浮现丝丝愁绪,待望向一边越老越带着童稚气息、此刻不知在腹诽什么的老人,却不由自主的舒展开眉宇,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不过,任谁也不能伤害这两个异世中最早给予她温暖的人,思及此,云洛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流光,继而闪过几分狠厉……
人若犯我,暴打一通,若犯他们……呵呵……拖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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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了?”玄衣少年不耐烦的扔下手中摧残了许久的狼毫,溅起的墨汁飞扬,却被少年一挥衣袖之间便悉数挡下,甚至直直改变了方向,向着地上笔挺跪着的人儿的方向飞去。
然而,纵使见到点点墨迹飞袭而来,地上的人儿也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任由污浊呈抛物线落在自己身上……
见状,玄衣少年冷哼,“哼!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虽嗓音还带着少年的稚嫩,却充斥着凛冽的肃杀之气,令人不由得胆寒。
“这么多天了,竟连一个稍微上等一点的玩具都查不出来?”少年冷叱,步履轻移,自书桌后踱出,向着地上颤抖的人儿走去,“你们的脖子……是不是都不想要了?嗯?”
“主,主子……”宗五眼睁睁看着少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向自己走来,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待到描金皮靴缓缓在自己面前站定,宗五更是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仿佛这样可以减少即将到来的痛苦。
未曾料想,面前的人儿竟未如往常一样洒出细如牛毛却刚如磐石的天蚕丝,反而伸出了较之女子更为秀美细腻的双手,猛然下蹲,清润略显纯稚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幽幽道,“宗五啊……你瞧瞧,本公子脸上的伤……你说说,你们这群人……是不是,该死啊……”
温暖的气息喷在宗五耳边,引起陌生的战栗,恐慌感夹杂着窒息感仿佛穿透皮肤,直直到达了内心深处,小心翼翼的抬眼,宗五顺着面前手指的方向,一眼便望见了那张有所好转却仍旧看出淤青模样的面容,像是上好的白玉雕塑沾染了灰尘浊物,令人惋惜之余不由的生出暴殄天物之感。
“嘶……”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回过神来,宗五内心不由得猛烈一颤,只得更深的低下头颅,再也不敢多看面前精致的过分的少年一眼。
被面前唯唯诺诺的手下弄得完全失了兴趣,宗政瑾瑜下意识的皱眉,又是一副这样的表情,总是这个样子,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真是无聊呢……
还是那个“玩具”好玩,一转念,想起自己脸上伤的罪魁祸首,宗政瑾瑜寂寞已久的心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敢这样对待我的,倒还是头一个……
越想越急迫,宗政瑾瑜猛地起身,大步朝着书桌走去,“去!三天之内,再查不出来,别怪我亲手摘了你们的头!”
劫后余生,宗五还未来得及庆幸,便听到冷冽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这一次,却是再也没有玩笑的成分,宗五深知,这一次如果再查不到,他和弟兄们的人头,就真的没了……
浓浓压迫袭上心头,宗五深深伏地,沉声应道,“是!”
待到屋内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宗政瑾瑜不禁抬手抚上面容,淤青带来的疼痛感仍旧存在,却少了之前那种针扎似的难堪与窘迫,忆及暗夜里矫健如狐的人影,以及那张摇曳火光下愈发精致魅惑的脸颊,宗政瑾瑜气愤之余,心中不由得升腾起阵阵陌生的热潮,好久,没有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