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香酒楼。
舒艺勋坐在院落里,安静优雅的下着棋,但是抬手间,却迟迟落不下盘,眼中的神情,也偶有失神,像是有忧思之事。
直到身后有声音落下,他才回头,何稽上前低声道:“公子,田蜜姑娘被害入狱。”
“啪”的一声,舒艺勋手中的棋子掉进棋盘,神色瞬间严厉,“怎么回事?”
“有人陷害田蜜姑娘售卖的药材有假,吃死了人。”
舒艺勋眉心紧锁,“可查清楚了?”
“还没有,但是,根据目前查到的线索,那陈县令近日与泉州知府来往密切,此事许是和任知府有关。”
“她怎么会跟知府扯上关系?”
何稽低眉,“属下去查。”
舒艺勋一抬手,神情转变,“先不用,我倒想看看,这个丫头可有本事自己翻案。”
“那公子,是否要跟县衙通融一声,保护田蜜姑娘安全。”
舒艺勋神情一正,“对她用刑了?”
何稽垂下眼帘,“打了二十大板。”
舒艺勋立即显得着急不安,“你准备一下,我亲自去。”
“是。”
……
田蜜在牢中受苦,一心只想着她自己受便好了,不要伤害到元阶。可是事实上,她还是想的太单纯了,其实早在她被抓之前,元阶这只小绵羊就已经落入敌手。
便是在这日的早晨。
元阶带着小野如往常一般,赶往学堂。
天色渐凉,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未散尽的湿气,太阳刚刚出山,山顶处还有残星,红日与星星交替后泛起微蓝的白光,枝头上隐隐的响起了鸟儿的歌喉,各个村落中隐约传递着此起彼伏的鸡叫声。
这是每日去学堂时必看到的风景,这是以前的看,看不到的世界,以往,他觉得很美,心旷神怡,但是今日,不知怎么,他敏锐地察觉到在这静谧的气息里有一丝的不安,他警觉的猛甩绳子,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而就在此刻,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几个人!
小毛驴受到了惊吓,嗷嗷直叫,迎面已有数只箭咻咻的飞来!
元阶一甩衣袖,就势甩动手中的绳子,准确的挥开了利箭,却不料有两支刺中了小毛驴,小毛驴扑通一声,跪翻在地,十分可怜。
元阶在幼年时,父亲曾教过他一些功夫,也是想让他强身健体,却后来因他越练越弱,就作罢了,所以如今这身子骨好了,这功夫底子还在,还不至于连几个小毛贼都防不了。
“小野,你没事吧?”车子骤然颠簸停下,他担心小野会受到惊吓。
“小姐夫,怎么了?”小野探出头看,被元阶一下关上了车门,“你坐在里头,别出来。”
这时,又是一波箭射了过来,那几个人一涌而上冲上来就捶向元阶。
看这身手也是初级的菜鸟级别,花拳绣腿没啥招式,可服装整齐又不像是小山匪。
元阶翻身跃下马车,虽然他还不将这几只菜鸟放在眼里,但是无奈现在手上也没有武器,只能拿着麻绳当利剑,先几下将这些人打翻在地,只是没想到,立即前面又有人过来,应该是先前放箭的那批了,要知道就算他有武功底子,但到底是身子刚好,又疏于练习,这些人稍有功夫,他身单力薄,也不能敌。
迎着一排人,他脚点地旋身一转,白衣翩翩,麻绳在手中横扫一圈,如同犀利的鞭子一发连甩数人,立即又摞倒周围一大片。
他冷厉的扫视了一眼这些可恶的人,斥问:“什么人?!”
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为什么会有人拦他去路!
此时,这些人已经又站了起来,哗啦一声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啪!啪!”几声巴掌响,就见在路边的一棵树后,缓缓的走过来一个女子。
这姑娘容颜俏丽,只是目光阴邪,看着元阶的眼神,就好像要将他吞进肚子里似的。
“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居然看似柔弱乖巧,原来还身手不凡,我真是太满意了!哈哈!”
女子大摇大摆的走上前,这些侍卫立即整齐的立在她身后。
元阶微微纵眉,目中露出迷茫。
“怎么?方小公子这么健忘吗?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任语凝有些狂躁,她这么心心念着的人,看到她却一脸茫然!她可是还派了人去求亲的,她都这么折腾了,人家居然根本都不记得她?!
这让她情何以堪,这男人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你是谁?为何拦我?”果然,元阶是想不起来了。
喜欢他的人,路上跟他抛媚眼的人多了去了,除了他的蜜蜜之外,那些年轻姑娘长得都一个模子。这怪他吗?
“你……你竟然真忘了……”任语凝气急败坏,一把推开旁边的侍卫,愤然冲上去就要给元阶一拳。“好,本小姐就让你想起来!”
元阶侧身一躲,让任语凝扑了个空,任语凝愤然回头,却出其不意的一把抱住了他的细腰。
元阶没防她这么不知羞,惊了一下,连忙去拉她,“男女授受不亲,姑娘!放开!”
“方小公子,我是任语凝啊!”任语凝被拉开了,很是委屈气恼,着急地说,“我们在小镇相遇,我对你一见钟情,你怎么能忘了呢?那天你撞了我的,就是你先招惹的我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元阶垂眸微微一想,便是想起来就是这个姑娘,给他惹了不少麻烦,顿时,更是对她生出厌恶。
他后退一步,以防她再不管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