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花燮手中的红莲火焰旋飞而起,化为一道和银鞭差不多粗细的火链直奔那碧鳞水牛。
黑袍一阵心悸,后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什么都来不及想,凭着应对危险的多年反应,立即往地上一滚,祭出手中作为武器的细长黑棍。
银鞭从上至下,与黑棍碰撞在一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顺势就卷了上去。
音盏从屋顶翩然落下,握着鞭子的手往后收,试图将对方的武器夺过来。
黑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往后跨了一步,双手死死抓着黑棍,好像抓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他自己命。
另一边,火链在半空绕着圈,仿佛故意激怒碧鳞水牛一般,在它眼前不断打转,又不靠近它。
碧鳞水牛扑了几次未果,将脑袋压得更低,身子弓得愈高,赤红的双目露出凶残,哼哼吼着,忽然纵起,登时卷起一股狂风,撞上了在半空旋舞的火链。
花燮等的就是这一刻,心念一动,火链就瞬间扩大一倍,在半空形成了一圈一圈的火圈,周围的温度一下提升,炙热扑面而来。
碧鳞水牛的牛脾气一上来,不管什么都要用头去顶,这一下跳起来去顶火链,反而把自己整个送入火圈。
瞬间被烤得惨叫起来,挣扎着想逃。
但这东西伤了人,花燮才不会轻易放过它,当即将火圈收紧,一圈一圈勒着碧鳞水牛,将它从头到捆了起来。
音盏收紧银鞭的时候看了一眼,心道这不是她常用的招式吗,竟然被他学了去。
碧鳞水牛惨叫着落地,将地面都砸裂了,火链勒着它的身子还在不断收绞,将它身子勒成麻花的长条状,只是这家伙表面的碧鳞极其坚硬,能抵水御火,除非花燮用自身的纯炎去烧,不然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它。
大约是碧鳞水牛惨状刺激了黑袍,知道自己很难在两人的夹攻下脱身,他忽然发了狠,大叫一声将那黑棍使劲往身体一拉,凑嘴过去啃——
音盏大吃一惊,紧接着听到那黑棍发出了“啾——啾啾——”的声音。
竟然是支笛子!
又是笛子!
音盏眼眸微缩,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立即加大力道去扯,想要将那笛子夺过来。
然而手中的银鞭猛地一颤,居然自己松开了那笛子。
自从银星把银弦千丝交给她后,这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不受控的情况,作为主人,音盏虽然没办法和它交流,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厌恶!
银弦千丝传递给她的情绪便是厌恶,以致根本不想触碰。
怎么会这样?!
音盏再次控制着银鞭卷过去,开始一切如常,鞭子随她心意而动,仿佛自己的手一样好使,然而即将接触到那根黑笛时,她再次感受到了银弦千丝的嫌恶和不情愿,情绪强烈到她几乎感同身受。
见状,音盏没有继续,将鞭子收了回来。
花燮在一旁专心烤水牛,见她甩出鞭子又收手,不由问道:“你在做什么,跳舞呢!”
音盏死死盯着黑袍,她发现那支笛子不太对劲。
刚开始没看出是笛子,因为那东西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黑沉黑沉的没有一丝反光,连音孔都看不见,她以为是根棍子。
此刻随着黑袍吹响的旋律,笛身上开始蔓延出一股若隐若现的黑气,似乎是从音孔里冒出来的,随着笛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音盏看了一眼就不舒服,内心涌起强烈的厌恶和反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银弦千丝的影响。
花燮也察觉到了,他朝音盏走过去,刚要说话,忽然被火链捆着的碧鳞水牛发出一声惊天惨叫。
那叫声实在太惨烈了,之前被火链绞断骨头都没发出这么可怕的声音,简直叫得像变调的人,不仅周围的人被吓得一哄而散,连音盏和花燮也被吓了一跳。
音盏捂着耳朵,“你干什么,太吓人了,赶紧给它个痛快。”
花燮十分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莫非皮被烤透了?”
见花燮要上前,音盏立即拉住他。
“怎么——”
花燮刚说了两个字就被碧鳞水牛的惨叫打断,依旧是变调的撕心裂肺,惨得仿佛是用灵魂在呐喊。
接着,碧鳞水牛身上冒出一股黑烟,似乎有什么东西包裹在里面被生生扯了出来,瞬息被吸进黑袍手中的笛子。
惨叫戛然而止,火链捆绑下的碧鳞水牛迅速干瘪下去,成了具焦黑的干尸,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花燮挥手撤了火链,神色凝重起来,“鳞片尚能看出轮廓,非炎火所致。”
“是他!”音盏看着黑袍,全神戒备。
花燮也看着他,问道:“上西巷里的人是你杀了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音盏吃惊,“那屋子里的人死了?”
“死了。”花燮似乎对她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意外,“我赶往那个地方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果然在门口地上看到了血迹,还很新鲜,应该是在我们快到之前灭的口。”
“灭口,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想,那人明明可以早点下手,却偏偏选在魏氏招供之后,留下证据却不留下活口,十有八九是同伙。”
黑袍将黑笛放下,他的眼睛一点光都没有,变得极黑极暗,连眼白都覆盖着一层黑烟,远看整个眼球都是黑的,特别渗人。
他直勾勾看着花燮,“你是如何猜到和我有关的?”
“本公子又不是神仙,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