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宁制造怪物不是第一次了,十多年前他就因此残害过不少人,其中就有金凤楼的两位掌柜,二掌柜体貌异常,声音粗哑,也是被梁宁毒害的,后来她们侥幸逃脱,来到京城经营了金凤楼,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梁宁给两人造成的伤害和阴影肯定很大,所以大掌柜宁愿死也不愿落在他手上。”
末了,音盏又补充一句,“这些事都是万兽楼的少当家言雪衣告诉我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
翟天临略作沉思,让人去把金凤楼的二掌柜找来,顺带把京兆尹也叫来。
到底是没有提言雪衣。
万兽楼太特殊了,经营遍及整个大陆,财力雄厚,还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与西州的关系又那么好,除非万不得已,翟天临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惊动言雪衣。
南慕雄对此没有异议,万兽楼虽然在南乐帝国做生意,背后的言氏却不属于任何一国,言雪衣作为少东家,地位尊贵,岂是能随便打扰的。
太子目光在音盏身上流连,心道这人不仅和江子岑一起吃饭,居然还认识言雪衣,又被花燮另眼相待,肯定不像看上去那样普通。
察觉到他的目光,音盏回头,蓦的一笑,看似像是示好,笑意却不达眼底。
南慕痕微怔,也朝她温和地笑了笑。
花燮冷眼旁观,沉默不语。
这女人真是不简单,食量惊人,实力了得,颇有心计,明明长着张路人的脸,却总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也算是种天赋了。
“喂。”他突然伸出手指勾了勾,“过来。”
音盏回头看了看,确认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这才俯身靠过去。
“什么事?”
花燮抬着下巴,眼睛微眯,虽然坐着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你还有没有点身为下人的自觉,早上勾搭完言雪衣,现在又和太子眉来眼去,怎么,当本公子不存在?”
音盏无语,她什么时候勾搭言雪衣了,早知道飘飘的身份,躲他都来不及呢,至于太子,本来就是她的目标,当然得抓住一切接近的机会。
不过,花燮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大概是因为她故意误导众人和大掌柜有关系的人是王京,这番李代桃僵别人看不出来,花小王爷却是从一开始就知情,肯定会对她的做法有所不满。
“对不起。”这会儿不方便解释,音盏只好用缓兵之计,先假意讨好道:“回去以后任你处置,行吗?”
花燮一怔,神色由不满转为狐疑,“任我处置,你确定?”
音盏点头,“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花燮眼里的狐疑更甚,几乎生出了几分戒备,“你还要做什么?”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生气,就算这女人的目标是太子,能勾搭上也算她的本事,关自己鸟事……不行不行,这样一来,他不就成了拉皮条的,果然不能放任这种事发生。
“不行。”花燮又改了口,警告道:“不管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最好给我把这念头打消了,否则别想再踏进顺承王府。”
音盏心想果然在生气呢,不过事情发展到这样,她也没什么可做的了,王京这次是彻底完了,他能有今天本来就是靠着翟家,如今翟筱梨对他由爱转恨,翟天临亲自施刑逼问,双方关系彻底决裂,加上爆出来的这些事,哪怕皇上肯网开一面,翟家也不会放过他的。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花燮没有拆穿自己,戏才能顺利演到这一步。
“放心吧。”音盏由衷地冲他笑了笑,保证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听着这话,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花燮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往一时又找不出问题所在,只好撇开目光淡淡道:“知道就好。”
半个时辰后。
证人被带回来了。
京兆尹大人一进门就被里面的阵势吓得双腿发软,踉跄着跪下,余光瞥见旁边狼狈虚弱的人竟然是王相,更是脸都白了,各种念头在心里来回翻滚,也想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自己来作证,尤其见问话的人是翟将军,更让他惊恐交加,汗如雨下。
二掌柜白天失去姐姐,晚上又被带进宫,人都有些发蒙,从进门到跪拜行礼,整个过程中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这个——”翟天临将那封信递过去,“认得出是谁的笔迹吗?”
二掌柜抬眼,神情略显呆滞,待看清上面的字时,脸上的肉猛地一抖,连忙将信纸接过,仔细看起来。
起初,她表情有些急切,看着看着开始疑惑,最后变成震惊和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姐姐没和我说,她怎么会……”
她茫然四顾,目光越过面前翟天临,看到花燮、音盏,正中央身穿黄袍的人自然是皇上,还有几个不认识但一看就身份尊贵的人,她不敢多看,转向另一边,满头大汗的京兆尹大人、旁边跪着的是个形容狼狈、面色苍白的男人。
二掌柜认得他,堂堂的一国之相,王京大人!
他怎么会和自己一样跪在这里,还一副被严刑逼供过的样子,难道——二掌柜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就是信上的“王郎”。
“是你!”二掌柜有些不敢置信,“姐姐喜欢的人是……王大人?”
在大掌柜的房间里,也有一封绝笔,信里交代了她被梁宁威胁犯下的罪行,说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拿到恢复容貌的药,也隐晦透露了一些别的信息,虽然语焉不详,二掌柜还是猜出了事情:姐姐是为了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