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冲动了,虽然仍旧还是冷静。
他惯于冷静,至少永远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以及做了的后果,今晚也并不例外。
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忍耐压抑得太久了么。
但他从未有过自己在忍耐的感觉,伪装之于他早已经成了常态,就像面具戴得太久就会跟脸融合在一起。
他也早已经是他所伪装出来的那个人。
并没有什么不好,做她眼里所以为的那个人,既不为难,同样也不困难,教他维持一辈子也是件很简单容易的事情,他甚至乐于如此。
但剥开伪装的表皮,他觉得似乎也不错。
除去往后想让她像从前一样乖乖的,甜蜜的当江太太会有些难度。
可他总有办法。
她说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的确如此。
既然她想认识他,那就认识吧。
毕竟要在一起几十年,最亲密的那个人,如果真的从不认识他……
江云深将烟头在烟灰缸上点了点,明明暗暗的火星又更亮了点。
也许难免……会孤独的感觉?
…………
华榕第二天早上是突然惊醒的,就是那种从沉睡当中被什么猛地推了下意识,然后就醒了过来,睁眼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只有她一个人。
像她平常醒来的每一个早上,男人已经去上班了。
看着熟悉的卧室,落地窗外熟悉的景色,有那么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她思维迟缓的大脑都在想,她昨晚是做了个噩梦吗?
是噩梦还是真的。
她抬手去捂脸,视线无意掠过手腕时僵住了。
她皮肤白,素来更是养得娇嫩,一记红痕烙在上面乍一看去格外刺目。
她脑海中一下就回忆昨晚他拿着她的手吻上她的指尖。
她不让,想抽出去,被他几根手指捏得骨头都在发疼。
然后他的唇就从她的指尖吻过手指,流连过掌心,最后到了手腕。
这个过程太久,且有种诡异的暧昧跟温柔,换做从前大抵会觉得甜蜜非常,但她对着个剥下人皮的狼实在生不出甜蜜的感觉。
那真是一种仿若被恶魔舔一舐,随时会被咬断脖颈的感觉。
她忍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冷声讽刺了句什么,然后就手腕一痛。
原来不是梦……
哦不对,是大梦终于醒来了。
华榕的手垂落在被褥上,没有目的的转过了头,视线一顿,落在床头的手机跟那个暗红色的木盒上。
她有点意外。
她以为那男人会软禁她。
她伸手拿过手机,除了电量不多,信号是正常的,微信里还躺着几条夏泉昨晚跟今早发过来的消息,包括其他的社交软件,都彰显着她的通讯是自由的。
她松了口气,毕竟被软禁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但她捏着手机,又更不安了。
如果江云深软禁她,代表他除了把她关起来切断联系已经没有办法了。
但他没有,那代表……
他觉得她拿他没办法。
华榕把脸深深的埋入自己的掌心,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才拨了夏泉的电话的。
“夏夏,能让韩放给我介绍个厉害的律师吗?擅长离婚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