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书三十八九的年龄,跟了华东森十多年,算是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事情都经历过见识过,速来冷静沉稳,但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震得他面露慌张。
林临则是震惊,懵然,觉得眼前的事情玄幻得不真实。
商界首屈一指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突然就这么,没了?
江云深转过身,视线先落在林临的身上,开口,“先去打个电话给墨念跟夏泉,让她们过来。”
林临点头。
“通知公关部,在决定正式公布华董过世的消息之前暂时严令封锁所有的消息。”
“明白。”
“先去办这两件事。”
林临忙点头,掏出手机就出去了。
病房的门被带上后,金秘书对上年轻男人的眼神,他喉咙动了动,干涩的很。
“金秘书,”也许是出于辈分跟年龄的原因,江云深对他一向很客气,无论是他落魄的少年时,还是身居总经理之位,现在也一样。
他眉眼冷静得薄凉,语调低沉缓慢,“华董去得突然,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消息一公布出去,华时的股价会呈跳楼式的下跌。”
金秘书几乎是无意识的附和点了点头。
“抱歉,我想问一个不合适且令人不愉快的问题,”
“没有,”金秘书显然料到了他想问的是什么,嗓子干涩得仿佛吞了沙子,“董事长这个年纪,体检也没有任何健康的问题……没有过遗嘱。”
华东森才满五十岁,这对企业家跟政治家来说是最黄金的时候,甚至可以说还有十年到二十年的巅峰期。
再加上他子女的情况,立遗嘱的可能性更是极低。
没有立遗嘱代表什么,谁都清楚。
不说苏净跟华芷君,就连华致远那个基本被逐出华家的继子,从法律继承的角度上来说,也有跟华榕同等的继承权。
金秘书看着眼前清俊冷静的男人,斟酌而犹疑的道,“其实以华董生前的意愿,多半是属意大小姐的丈夫来……”
后续的话没有明着说完,毕竟上司刚过世便谈论这些利益过于分明的东西,显得太寒人心,但后意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打完电话的林临轻手轻脚的又进来了,“江总。”
江云深条理清晰的道,“我这边要陪榕榕并且处理后事,金秘书,你是华时的老人,又是董事长生前最信任的助手,我希望你能在明天消息正式公布出去之前,联系并稳住集团其他各位董事——”
他顿了片刻,“股价会跌,华时也肯定会有暂时的动荡……但迟早会恢复原样,甚至更好。”
他说这些时目光始终跟金秘书对视,语气并不昂扬,既没什么力求令人信服的保证意味,平平缓缓得就像是陈述。
但金秘书整个胸腔都震动了。
他点点头,出去了。
“林临,”
“江总,”林临有些惴惴,他资历远不及金秘书,但也清楚董事长这一突然过世,整个华时都会跟着地震,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大变动,谁都不知道。
江云深淡淡的语调里透着股沁人的冰凉,“把华致远找出来,软禁到秘密的地方,你亲自带人,现在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