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帮主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到老自称自己平生所杀都是奸恶之辈,从未错杀一人,眼里自然揉不得沙子。今日他听到江清波说出了百余年前先任丐帮帮主肖峰的事迹,如何按捺得住。
他待江清波走后便传来分舵主和彭大柱,问了一下此人来历,分舵主和彭大柱自然将与江清波如何相识之事说了。洪九指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他武功高绝,脚程远超江清波的凡马,便赶了上来。
江清波认出了对方,心里虽然一跳,脸上却也未表露什么,只自顾自停马下来问道:“敢问这位丐帮兄弟赶将上来拦住在下,可是有事?”
洪九指见他神色如常,又见他下马的身手虚浮,的确不似个有武功的,便答道:“这位先生,还请路边说话。”江清波也不露怯,便下马随着洪九指到了路边松林处,二人各寻了一块石头坐定。
“莫非兄弟是从贵分舵而来,可是有了我那朋友的消息?”江清波抢先开口,他装作不识对方。
洪九指这人的性格其实颇为透彻,行侠仗义是一方面,行走江湖喜爱游戏风尘,怕人纠缠但又喜欢有人帮他打下手,更有一个天下第一吃货的属性。虽然这是他老年性格,但总归是从青年时就养成的。
洪九指以为他误会了,连忙说道:“我此番前来却不是为了贵朋友的事,乃因方才在分舵听先生谈及先朝英雄,只提到雁门关外的一段故事,却未听先生细说,便起了好奇之心,不知先生当时为何不将这隐事细说一番?”讲完便开始关注江清波神色。
江同学听了,脸上露出了点难色,说道:“兄弟有所不知,方才乃是我酒后失言,此段掌故乃是家中先祖口口相传,本不该同贵帮兄弟说起,因此不敢多言。”
洪九指奇道:“这是为何?”
江清波苦笑一声摆摆手说道:“只因此事却和先祖并贵帮有些干系,在下至今还在懊恼不该胡乱讲出,还望兄弟切莫多问了。”
老洪一听这话里有故事,更不愿罢休,直起身子严声问道:“可是因那位大英雄实则是我丐帮子弟,却又无奈他人属异族?”
江清波装作闻言大惊,说道:“不成想兄弟确实知道此事的,那想必兄弟也明白,这位大英雄曾被贵帮逐出,在下若是细说,怕流传出去会失了贵帮的名声,因此多年来从未敢细言。”
洪九指听他是顾及丐帮声誉,心中暗暗欣赏,也叹道:“确实如此,当年肖帮主的为人,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汉子,我帮中先辈也一直为此事后悔不已,因此虽然在众先帮主牌位上列了他老人家名字,却从未敢做宣扬。”
江清波却说:“兄弟此言就差了,要知道凡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这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英雄不曾受过磨难?又有多少好汉曾身不由己?家先祖每当念及此事,便与后人说道若无这些因果,怕是雁门关外一场刀兵大劫会害了多少贫苦百姓。百年前之事,兄弟又何必计较太多。”
洪九指听了此话暗自称奇,心里却也舒服了许多,又想到江清波说这事还和他先祖有过干系,便又追问道:“方才听先生说此段掌故乃是令先祖留下,又和令先祖有关系,不知此话怎讲?”
江清波答道:“想我家祖上也曾是江湖中人,更与肖帮主有过往来,渊源颇深,只是后来退出了江湖,并令后世子弟谨慎言行。”
洪九指听他说两家祖上渊源颇深,心中更是好奇,想要追问,又觉得自己如不表明身份,对方势必不会对一个普通帮众吐露真相,便道:“先生莫怪在下多话,只因在下姓洪,本名早已不提,江湖中人只称在下洪九指。”
江清波闻言大惊,起身道:“想不到眼前便是天下五绝中的北丐,丐帮帮主洪英雄,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