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这么远啊。”张冬梅看着面前的丈夫,才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他。
“现在社会不一样了,有钱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过好日子,我总不能让你跟孩子们跟着我爱穷受罪吧。”
“我,真到了城里,我干什么啊?我看他们也不养猪不养鸡的,屋里干净的看不见铁锹锄头的影子。”
“到了城里,你可以继续做你那些香皂啊,做得好,那可比你种地养鸡要轻松多了,而且还能挣钱。”
“嗯,说的也是,我就是怕一下不干活了,我会不习惯。”
“咱们年龄都大了,不能一直想着干活,适当的时候,你也要休息休息,放松一下,等以后真的买了楼房,你倒是可以跟曹之玲一起,出去逛逛街什么的。”
“说的跟真的似的。”张冬梅白了他一眼,转身睡觉。
在她的潜意识里,去县城里买楼房住,那就是个遥远而不切实际的梦。
她从没想过,那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因为余家认亲这件事情,火东林最近都没有再出去找活干,而是就在家里帮着张冬梅整理院子。
“叔。”火星山现在门口,看着一身单衣,趴在简易的木质梯子上,修理廊沿的火东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来了?快进来帮我锉锉,这两天可能是天气暖和了,我这有些冒虚汗。”
火东林说着,直接从梯子上下来,将位置让出来给火星山。
“看着你们,不服老不行了啊。”等火星山按照他的要求弄好之后,火东林满意的点着头感叹。
“叔你尽会说,你看起来可一点儿也不显老,正值壮年呢。”
火星山虽然没念过书,可他没事到处跑,溜须拍马的滑头劲可一点儿也不差。
“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倒了杯茶递给火星山,火东林才坐下问到。
火星山最近一直跟着他做学徒,基本就是,有活一起干,没活一起休息,最近一户人家的活刚结束,两个人都没事干。
“叔,就是,张儿庄那边,有户人家要做门窗,他们给的工钱有些低,我,我想去试试。”
火星山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眼睛都不敢看火东林。
“你觉得自己可以出师了?”半晌,火东林才严厉的看着他问到。
“叔,那就是普通的门窗,我觉得我可以做好了。”火星山坚持。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了,干活的时候,多用些心。”
火东林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该做的他都做了,该说的他也没有落下,最后能学到什么程度,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见他情绪不高,张冬梅给他夹了一块腌萝卜干问到。
“哦,山子前面进来了,说他要自己接活儿干了。”火东林虽说语气淡淡的,可那种惆怅,张冬梅却没有忽略。
“现在就接活干?能行吗?”毕竟,他才跟了一年不到,说能学到精髓,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能不能行,不是我说了算,他自己已经决定了,我说什么都是白搭。”
而且,以那一家子的性子,自己再多说,还以为自己是在拦他们家的财路呢。
“但愿不要出岔子才是。”张冬梅也叹了口气。
这要是做的活出了问题,平白无故的,连累了自家的名声,东林以后找活都麻烦。
“不说这些了,家里准备的怎么样了,还要买什么,你都盘算一下,下午我上趟镇上。”
“嗯,就是买些新鲜的菜蔬,再买些瓜子花生什么的。”
“你去镇子上了,顺便去药铺里看看,我看你这两天脸色不好的很。”
看着吃个饭都汗流浃背的火东林,张冬梅暗暗担心。
他的身子一直还算硬朗,现在天气也还不热,怎么动不动就流汗了呢。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没事的。”草草吃完饭,火东林在自行车后面绑了两个背筐,骑着出了门。
晚上,火东林满载而归,将张冬梅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活了,就等着叶敏带着余家母子上门呢。
“东林,我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去村口看看,敏敏他们该过来了。”
这天正好周天,是叶敏带着余母来家里的日子,张冬梅一大清早就准备上了。
“嗯,我出去看看。”火东林特意换了件新汗衫,蓝裤子,背着手出了门。
“哎,等等。”张冬梅想起什么,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跑了出去。
“东林,今天这事,要不要把大家都请过来?”张冬梅拿不定主意。
“不用了,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就不叫了。”
其实,火东林是怕自己家那些亲戚,来了不知轻重,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说,还连累敏敏被人小看。
“这,我是怕到时候冯满仓他们自己过来……”
反正,两家离的不远,每次自己这边做点好吃的,炒点肉什么的,冯满仓总会舔着脸过来串门子。
“不用管她。”火东林说着,窝着火气出了门。
现在,火星山没有出师就自己单独接活,在这趟活没干完前,冯满仓肯定不敢出来蹦哒了。
果然,就算在村口碰上了,冯满仓也是敷衍了两句,就提着褡裢匆匆走了。
“爸,大伯娘这是怎么了?”看着破天荒没有厚着脸皮来自己家讨吃的冯满仓